到了門前,便見到一臉稚氣清秀的令狐元超站在那裡。
令狐元超一見房俊,清秀的小臉兒立馬浮上誠摯的笑容,抱拳上前施禮“今日二郎大喜,小侄奉了叔祖之名,特意備好禮物前來祝賀。”
房俊上前還禮,聞言笑道“得了,彆給你那位叔祖添彩了,令狐尚書怕不是掐死某的心思都有,他會給某賀喜?嗬嗬。”
令狐元超趕緊說道“二郎誤會了,今日的確是奉了叔祖之命前來,當然,即便叔祖不讓來,小侄也還是會來的……”
房俊嗬嗬一笑,拍了拍令狐元超的肩膀,著實喜歡這個實誠孩子,笑眯眯道“有這份心,某就高興了,你且入府飲宴,待會兒某給你介紹幾個少年俊彥,好生親近親近。”
令狐元超頓時大喜。
雖然令狐家乃是關隴集團的一份子,但是由於叔祖為人迂腐剛硬人緣不好,實際上與令狐家來往密切的沒有幾家,這般導致令狐家的人脈極其狹窄,出去同氣連枝的關隴集團,外界都不願意搭理他們家……
而以房俊的身份地位,能夠入得他眼的“少年俊彥”必然是一時之俊傑,若是能夠多多結識,對於自己自然是莫大的好處。
房俊讓家仆領著令狐元超入內,忽然想起一事,問道“貴府準備了何等賀儀?”
這話其實有些唐突,更有些失禮。人家前來賀喜那便是人情,不在於禮物多寡,即便是心中當真不滿對方賀儀輕薄,那也不能宣之於口,否則豈不惹人恥笑?
可房俊著實好奇,據他所知,令狐家先是被武媚娘折騰得賠了一大筆錢,這一次贖回東市鬨事的族人家仆更是狠狠的放了一回血,這時候前來賀喜,會備上何等賀儀?
以他對令狐德棻那個老頑固的了解……
果然不其然,令狐元超聽到房俊問起這個,頓時小臉兒一垮,羞愧難當“還請二郎見諒,吾家現在著實是銀錢無繼……”
房俊擺擺手“某就是好奇,你那位叔祖可不是個心胸寬敞的性子,能打發你來賀喜已是出乎預料,又會備下何等賀儀呢?”
令狐元超苦著臉,訥訥不言,臉龐漲紅,身為窘迫。
一旁的管事便湊到房俊近前,低聲道“回二郎,令狐家的賀儀乃是一筐紅皮雞子兒,還有一個純銀的百家鎖……”
“……”
房俊差點氣笑了!
令狐德棻這個老東西,還真是睚眥必報啊!
外頭見到他前來房家賀喜,必然說他不計前嫌心胸寬大,狠狠的撈取一波讚譽!可是賀儀是什麼?一筐雞蛋,一個百家鎖,價值不到十貫錢……即能讓房俊氣得暴跳如雷,偏偏又隻能憋著吐不出來。
難道還能到處宣揚嫌棄令狐家的賀儀太少?
人家都被你折騰得破了老大一筆財,還能不計前嫌的給你賀喜,你反倒嫌棄人家的禮物送的少……
到時候笑話的可就是房俊了。
令狐元超見到房俊的神情,心中惴惴不安,心裡也暗暗埋怨叔祖。
就算家裡再窮,也不至於拿不出一份賀儀吧?
這回算是將房俊得罪得死死的,此等賀儀,那簡直就是在啪啪的打房俊的臉……他現在真怕房俊一氣之下將自己轟出門去,那自己可就成了整個長安城的笑柄了。
索性房俊隻是咬牙切齒的低聲嘟囔了幾句什麼,並未遷怒到自己身上,並且對自己擺了擺手“速速去後宅飲宴吧。”
令狐元超如蒙大赦,撒開腿就跑,中了箭的兔子一般幾個起落便竄到後宅……
房俊又好氣又好笑,低聲罵道“老匹夫,給我等著,不好好折騰折騰你,不知道馬王爺三隻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