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長安城內籠罩著一層凝重的氣氛,恰如天上烏鴉鴉的雲彩一般,壓得人有些透不過氣來。
涇陽大堤即將崩潰的消息依然闔城皆知,整個“救援衙門”以及右武衛五千兵卒已然開拔前往涇陽護衛大堤,但是具體結果如何卻不得而知。浩蕩天威麵前,區區人力又何足道哉?
一旦涇陽大堤崩潰,洶湧的洪水必然以銳不可擋之勢浩浩蕩蕩順流而下,直衝鹹陽!
作為長安城的大後方、曆朝龍興之地,鹹陽之地位不可謂不重要,若是鹹陽被大水衝垮,帶給整個關中的都是一場無與倫比的災難,甚至整個大唐中樞都要遭受震蕩。
朝野上下,皆在關注涇陽的消息。
酉時初刻,天色已然暗黑如墨。
雨勢滂沱,陰雲晦暗,太極宮裡早已掌起宮燈,各個寢殿樓閣燈火輝煌。
神龍殿不遠處的一處寢宮內,宮燈如晝。
緊閉的門窗將風雨隔阻,宮闈一角的青銅香爐內燃著檀香,淡淡的香氣將清冷潮濕的空氣氤氳得溫馨暖人,一張精致的錦榻放置在屋中,旁邊雕漆的案幾上有一隻晶瑩剔透的玻璃花瓶,一株雪白瑩潤的海棠斜斜的插在其中。
徐娘半老的韋貴妃側臥在榻上,窈窕豐滿的嬌軀勾勒出起伏有致的線條,薄薄的綢衣之下隱見光潔的肌膚,燈光下倍添魅惑。
雖然已經年屆四旬,但保養得宜的容顏依舊傾國傾城,眉目如畫肌膚勝雪,明媚的眼波蕩漾之間充盈著青澀少女絕不能有的嫵媚和風情,一雙雪白嬌俏的纖足在衣擺之下探出來,纖美的腳趾染著鮮紅的豆蔻,明媚嬌豔。
輕輕扯了一下衣領的絲綢,燈光在她豐腴的胸口投射出一條深深的溝壑,紅唇抿了抿,略帶煩躁的嬌聲道“這鬼天氣當真是受不了,又潮又悶,剛剛沐浴,便又是一身汗漬,渾身上下都濕濕膩膩的,難受死個人!”
略顯輕浮的動作配上她慵懶的嗓音語調,足以使得任何一個正常男人趨之若鶩,甘願拜倒在那一襲潔白的絲綢裙下。
隻是可惜,四周肅然而立的皆是宮中內侍,貴妃娘娘這般魅惑眾生的絕世風情落在他們眼中,卻是與被瞎子瞧去無異……
一旁相貌端莊的女官連忙問道“是否要再為娘娘準備溫湯沐浴?”
韋貴妃秀美一蹙,哼了一聲,語氣幽怨道“算了吧,就算洗得再香、打扮得再好看,又有誰願意多看一眼呢?”
女官嚇得不敢接話。
韋貴妃是個熟得不能再熟的婦人,又正值虎狼年紀,偏偏宮內那個唯一可以為她“舒筋通絡”的男人卻漸漸對她愈發不屑一顧,上一次到她宮裡來是什麼時候的事情?
三個月前?
還是半年前?
已經記不清了,她覺得自己似乎身體的某一處都快生鏽了,若是再不能疏導疏導,怕是就得淤死了……
心中滿腔幽怨,這鬼天氣裡卻似乎是的這股子怨氣越來越甚,漸漸化作一團熱火在丹田之間灼燒,韋貴妃絞著兩條豐腴筆直的長腿磨了磨,忍耐不住空虛,咬了咬嘴唇,狀似不經意的問道“陛下今晚宿在哪裡?”
那女官並不知,抬頭看了一旁的內侍一眼,一個內侍低眉垂眼的答道“回娘娘的話,陛下今晚宿在徐才人那邊。”
韋貴妃愣了一愣,隨即一股無名火猛地騰起,咬牙罵道“又一個狐媚子!”
那股子酸意隔了八裡地都能聞得到……
說起這個徐才人,非但韋貴妃恨之入骨,便是整個後宮的嬪妃們亦是儘皆對其不滿。
這位徐才人本名徐惠,乃是湖州長城人氏,其祖上乃南朝梁慈源侯徐文整,祖母更是出身江夏黃氏,其父乃是沂州刺史徐孝德,出身名門,血統尊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