也就是李二陛下,若是換了以往任何一位君王,這件事足以掀起一場腥風血雨,無數人頭滾滾落地,無數人家滿門白幡!
龍之逆鱗,觸之者死!
李承乾亦無可奈何,隻能施禮告退,打算前去晉王府安慰李治一番。
稚奴年少氣傲,切莫遭此打擊走上絕路才好……
他前腳剛走,李二陛下尚在心中感慨喟歎,便有內侍來報,長樂公主與晉陽公主聯袂而來……
“父皇,稚奴哥哥固然犯錯,您又何必這般心狠呢?”
晉陽公主小跑著上前攬住李二陛下的胳膊,俏臉上滿是埋怨憂慮。
李二陛下無奈,拍拍她的手,解釋道“事關朝局,你一個小丫頭片子又懂得什麼呢?非是父皇心狠,而是不得不如此。”
看向晉陽公主的目光滿是寵溺。
兕子年歲漸長,原本略胖的身子已然猶如抽條的柳枝一般窈窕纖細,眉眼漸開,鐘靈毓秀之中愈發顯露出禍國殃民的美貌,較之麗質天生的長樂公主亦是不遑多讓。
他與文德皇後伉儷情深,固然文德皇後殯天多年,心中的感情卻從未衰減半分,反而隨著年歲的增長愈發刻骨銘心。
而太子、青雀、稚奴、長樂、兕子、小幺……這都是文德皇後留下的骨血,每一次見到他們健康快樂的成長,他都無比欣慰,覺得自己照顧好了與觀音婢的孩子,便是對她最大的安慰。
然而現在,兄弟之間卻因為儲位爭鬥,甚至差一點要拚個你死我活……
長樂公主在一旁幽幽的歎了口氣。
她非是晉陽公主那般天真純潔,對於朝政亦是略有心得。稚奴這一次固然極有可能是被身邊人拖累,但是父皇此舉之用意無非是在向天下人表明他的態度——儲君之位不可易!
隻能委屈稚奴遭受圈禁,否則父皇便隻能對稚奴身邊的人大開殺戒。
然而那是父皇絕對不願意做的,一旦大開殺戒,必然引起朝局動蕩舉國震動,東征大計便不得不拖延下去……
殿外腳步聲響,有內侍前來通稟,李君羨求見。
李君羨乃是皇帝近臣,平素多次參見長樂公主與晉陽公主,自然無需避諱,李二陛下宣其覲見。
李君羨大步進殿,先是向李二陛下見禮,而後又對兩位公主施禮“末將見過長樂殿下、晉陽殿下。”
兩位公主急忙還禮。
李二陛下問道“文書聖旨可曾發往幽州?”
李君羨道“末將派遣長史李崇真親自發送文書聖旨,現在已然出了潼關,務必不使事情出現絲毫差池。”
李二陛下頷首道“崇真那小子辦事穩妥,甚好。”
發往幽州的聖旨,乃是命令幽州刺史將袁氏滿門緝捕,夷滅三族……
李二陛下如何不知這一次晉王是受人拖累?
隻是為了朝局穩定著想,不得不圈禁晉王以斷絕那些世家門閥的念想,但是皇帝心中之怒氣卻總得有個發泄的途徑,太原王氏動不得,京兆韋氏動不得,關隴集團的核心長孫家更動不得,那就隻有幽州袁氏這個倒黴鬼來承擔皇帝陛下之滔天怒火了……
見李君羨並為退下,李二陛下又問道“尚有何事?”
李君羨忙道“啟稟陛下,有人曾在終南山中見到聿明氏族人與孫思邈道長並肩進山……”
李二陛下大吃一驚“孫思邈?!”
李君羨道“正是!”
“啊呀呀,這位活神仙神龍見首不見尾,朕多次派人找他來皇宮給兕子治療氣疾之症,卻屢屢失之毫厘,未曾見到本人。”
李二陛下大為興奮,拉著晉陽公主的手,欣然道“先前房俊那廝隻是從孫思邈那裡學到以海魚改善氣疾之法,你這兩年便未曾犯病。現在隻要孫道長親自給你把脈診治,定然妙手回春,再也不受氣疾之厄!”
遠在涇陽的房俊“阿嚏”打了兩個噴嚏,心說這是哪個缺德鬼在背後罵我呢?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