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絕對不是說房俊是個陰謀論患者,以最大的惡意來揣摩曆史人物,而是諸多的事情印證這個猜測。
魏王李泰,高宗即位後,優惠有加,永徽三年死於鄖鄉
吳王李恪,高宗即位後,李恪被長孫無忌以謀反的罪名陷害至死。
蜀王李愔,因吳王李恪同母弟之故而被連坐,廢為庶人,流放巴州不久之後又被改封涪陵王。乾封二年,死於流放地。
……
除去早?的太子李承乾之外,高宗李治其餘的嫡親兄弟、年長而在朝中有一定影響力、亦或者妻族勢力強大的兄弟,儘皆在他登基之後的幾年間先後死去,活下來的唯有年紀尚幼的越王李貞,出繼給隱太子李建成的趙王李福,以及生母為原巢刺王妃、並且後來過繼給巢刺王為子的曹王李明……
所有能夠對李治的皇位構成威脅的兄弟數年間儘皆去世,難道這當真隻是巧合?
就算史書為李治掩飾得極為完美,洗地洗得甚是乾淨,卻無法遮掩李治因為兄弟們的死去成為最大得利者的事實。
所以房俊一直對李治深有戒備,他不喜歡李治的腹黑陰險,雖然從李治的角度看去,或許他所做的一切都是正確的……
之前固然對李治戒備疏遠,但正如房俊相信環境造就人的性格一樣,武媚娘既然能夠沉下心來甘為賢妻良母,李治又為何不能將他那靦腆清爽的性子一直保持下去呢?
然而現在房俊卻不敢如此篤定了。
誰知道這一些的背後是長孫無忌自作主張,還是李治順水推舟將長孫無忌推出來背鍋,便如同他在曆史上任由長孫無忌等人將李恪構陷至死那般?
稚奴可不是個隻會啃蘿卜的小白兔……
一行人出了通化門,便見到一眾三十餘人的部曲家將早已騎馬等候在此,顯然在房俊入宮的這段時間,衛鷹不僅打探了周道務的行蹤落腳之處,更通知農莊裡的部曲趕來聚集。
“做得好!”
房俊誇讚了一聲,繼而一勒馬韁,大呼道“隨某去教訓教訓那個亂臣賊子,律法能容得他,某卻容不得!”
“駕!”
“駕!”
一隊四十人左右的部曲家將策騎跟隨在房俊身後,鐵蹄揚起路上的塵土,啼聲錚錚,向著東北方向的龍首渠狂奔而去,惹得路上行人紛紛側目,趕緊避往路旁好奇的觀望,不知這是誰家的紈絝郎君領著刁奴出城狩獵……
而房家的家將們騎在馬上躍馬揚鞭,各個激情澎拜,多久沒跟著二郎肆無忌憚的欺負人了?
好懷念啊……
一路風馳電掣,趕至龍首渠畔的驛站。
驛站門前種著一排大槐樹,亭亭如蓋遮擋住陽光,灑下一片陰涼,將驛站的正門籠罩其中,看上去甚為閒適靜謐。
蹄聲轟鳴,待到房俊令人直殺到驛站門前,早有驛卒好奇的從裡邊迎出來。一看來人這架勢嚇了一跳,這是要拆了咱這驛站不成?
連忙上前,膽戰心驚的問道“諸位……是辦事還是尋人?”
不用房俊開口,身邊的狗腿子衛鷹已然端坐馬上居高臨下喝問道“周道務何在?”
驛卒才不管這些人是來乾嘛的,就算是找周道務報殺父之仇,與他又有何關係?
此時唯恐惹禍上身,當即一指左側的一個跨院“周都督剛剛入城返回,正在院內歇息……”
房俊順他所指的方向看去,但見驛站正門兩側各有一個跨院,顯然是為那些入京或者離京的高級官員準備的,跨院門前槐樹下的拴馬樁拴著幾匹馬,拴馬樁一長溜兒足有十個,但馬匹僅僅不足十匹,看上去有些孤零零的打著響鼻啃著地上的青草……
房俊當即大喝一聲“給老子衝進去!”
一夾馬腹,策騎一馬當先便衝了過去,帶了跨院門前手上用力一扯韁繩,胯下戰馬一聲長嘶人力而起,兩隻碗大的前蹄猛地踹在院門上。
轟然作響聲中,那兩扇院門被馬蹄子踹得倒飛出去落在院內,濺起一片煙塵。
院內正有十數個兵卒解去盔甲在廊前歇憩,或坐或臥,此刻皆被大動靜嚇了一跳,扭頭詫異的看過來,見到房俊騎在馬上威風懍懍,那張黑臉上分明寫著“老子就是來找麻煩”的,頓時齊齊驚呼一聲,連滾帶爬的站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