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什麼大驚小怪的……
柳奭關注的還是這個鑄造局“房侍郎,剛剛說鑄造局的投入大抵在四千萬貫……下官鬥膽請問,這些錢從何而來?”
其實他真實想問的是難道您打算自己掏腰包?
如果真是那樣,就等於房俊將自己左手裡的錢轉到右手裡,折騰來折騰去,兵部將會欠下房俊一大筆外債,最後整個兵部都得是他房俊的!
柳奭心想以這位膽大包天的性格,該不會是真的打著這個主意吧……
房俊信心滿滿“兩年的時間分批投入,難度並不太大。本官計劃這些錢由兵部自籌一半,由戶部撥款一半。眼下大唐商業繁榮,戶部總不至於一年一千萬貫都拿不出來吧?”
華亭鎮的設立,將原本由江南士族掌握的對外商貿進行規範,轉由華亭鎮掌控,並且因為華亭鎮的獨立性,使得商賈流通商品貨殖的時候,毋須在運輸途中繳納這種“厘金雜稅”,因此使得商稅增加了何止十倍?
現在整個中樞最肥的衙門,非戶部莫屬……
當初設立華亭鎮,現在到了收割利息的時候了。
柳奭對房俊的想法並不看好“且不說能不能從戶部每年要出來一千萬貫,那幫混球都是屬貔貅的,光吃不吐……單單是咱們兵部的這一千萬貫要從何而來?”
兵部是個窮衙門呀,不僅沒權,更沒錢……
房俊斜睨了柳奭一眼,笑道“嗬嗬,山人自有妙計。”
柳奭“……”
正欲再說,忽見有兵部的官員匆忙進屋,疾聲道“房侍郎,大事不妙!”
房俊蹙眉道“何事這般慌張?”
那官員道“那少府監監正宇文儉帶了十幾個手下圍住了咱們衙門,在門口叫囂著要討個說法兒!”
柳奭頓時跳腳,罵道“不就是挖了他幾個人麼,這個老匹夫,將本官臉麵都給撓了,他還要怎地?”
兵部與少府監平日素無往來,雙方業務更無交叉,如今少府監監正殺上門來,定然是為了柳奭在少府監挖人一事。
隻是沒料到這老家夥都把自己撓成這樣兒了,居然還不依不饒……
房俊自然也知道少府監何故打上門來,便瞪了柳奭一眼,道“瞧瞧你乾的好事,淨給本官惹麻煩!”
柳奭一口老血憋在嗓子眼兒,咽不下去吐不上來,差點氣死。
我特麼是為了誰?你個沒良心的……
房俊回頭對吉士駒道“今日實在是對不住,事情一樁接這一樁,怕是不能給閣下接風洗塵了。稍後本官安排人先行送你回鴻臚寺,待明日閒暇,在請閣下飲酒。”
吉士駒忙道“房駙馬隻管去忙,不必理會鄙人,反正鄙人尚要在長安呆上一些時日,總歸是有機會聆聽房駙馬教誨的。”
一旁的柳奭心底奇怪,倭人固然忌憚大唐天威,可是凶蠻成性不服教化,怎地居然對房俊這般服帖?
這房俊好像越是草蛋的棒槌落到他手裡就越發調教得風調雨順,真是奇哉怪也……
房俊命人先行送吉士駒回了鴻臚寺的驛館,自己則帶了家將部曲同柳奭匆匆回到兵部衙門。
剛剛拐過街角兒,便聽到前麵一片叫囂謾罵,等到了門口,便見到十數位少府監的官員簇擁著一個須發皆白卻身板兒健壯的老者堵在兵部大門口……
有人眼尖,正好見到緊跟在房俊身後的柳奭,便悄聲提醒了那老者。
老者猛然回頭,渾然沒有在意一身官袍的房俊,衝著柳奭便罵道“你個兔崽子,老夫昨日讓你速速將那些人送回少府監,你沒聽見是吧?”
柳奭被罵得麵紅耳赤,惱羞成怒,正欲反擊,卻被房俊伸手攔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