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房俊聽聞這些學子要去承天門叩闕,差點嚇死!
麵上卻還得擺出一副慷慨激昂神情,朗聲道“本官理解諸位疾惡如仇之心情,更敬佩諸位一腔正氣之胸懷!然則現今明君當朝,就算是有一些屑小之輩貪贓舞弊,又如何躲得過陛下洞燭萬裡之聖明?諸位稍安勿躁,隻待本官進宮與陛下分說一二,陛下自有定奪。爾等皆是大唐之未來棟梁,現在的任務便是好生讀書,似眼下這等與那些無恥官員之鬥爭,由本官上陣即可!記住了,帝國之未來,是你們的……”
這一番話,可把這些年青學子給感動壞了……
這才是忠臣!
這才是名仕呐!
為了吾等之前途,苦心孤詣全力維護,寧願自己單槍匹馬與邪惡勢力作戰,亦不願將他們這些無根無基的學子牽連進去……古之忠臣名仕,也不過如此吧?
還有什麼好說的呢?
若是一意孤行前往承天門叩闕,勢必要卷入這次少府監與狗的事件當中,那可就白瞎了人家房俊的一番好心好意!
那婁師德感動得眼眶泛紅,青澀的臉龐滿是崇拜和激動,板板整整的站好,一揖及地,恭恭敬敬的大聲道“房二郎壯哉!”
其餘學子也儘皆感受到房俊“高尚的人格魅力”,隻覺得這位雖然年紀不大,平素的名聲也不咋地,但卻當真是一位“光風霽月”之名仕,胸懷磊落、正氣凜然!
“房二郎壯哉!”
“房二郎苦心孤詣,吾輩之楷模也!”
……
房俊連連點頭,虎目含淚,上前拉住婁師德這小子的手,咬著牙道“兄弟,客氣客氣!這是某應該做的!”
娘咧!
自己裝的逼,含著淚也得裝完啊……
好不容易將這些學子勸得散開,房俊這才抹著額頭的冷汗前往太極宮。
年青人熱血激昂滿腔正氣,這是民族的基石一個國家的希望,但有時候這股熱血一旦沒有得到良好的引導和疏通,其所能產生的後果卻也著實可怕……
房俊跟著宦官進了太極宮,一如既往的前往神龍殿。
宦官將房俊待到正殿不遠處的一間偏殿,先是入內通稟,稍後回來躬身示意房俊入內……
這間偏殿貌似書房,房間的牆壁都排滿了整齊高大的書櫃,珍本股本經史子集滿滿登登的擺好,寬大的書案一旁燃了一爐檀香,此刻青煙嫋嫋,香氣清幽,令人心神恬靜。
李二陛下端坐在書案之後,身上穿著一件絳紅色的直綴,頭戴紫金冠,方正的臉膛不見喜怒,卻自由一股威儀之氣……
除此之外再無旁人。
房俊上前兩步,施禮道“微臣覲見陛下。”
李二陛下看都未看他一眼,沉聲問道“丘神績被刺殺於西津渡,可是你之所為?”
房俊眼睛微微一眯,麵露驚詫,旋即道“微臣不知此事。”
“不知道?嗬嗬……”
李二陛下冷笑一聲,將書案之上的密折拿起來甩手丟在房俊腳前,厲聲道“那你就給朕解釋解釋,為何皇家水師運輸林邑國稻米的船隊剛剛途經揚州沿著邗溝北上,丘神績就被刺殺在西津渡,連一具屍體都找不到?”
房俊彎腰將密折撿起,一目十行的看過,疑惑道“請恕微臣愚鈍,丘神績之死與皇家水師有何關係?就算有關係,可是這又與微臣有何關係?微臣最近勤於政務,休說揚州,便是連長安城的城門都未曾踏出一步……”
“還敢狡辯?”
李二陛下有些惱火,拍了拍桌案,道“皇家水師上下皆是你的心腹親信,又恰恰在丘神績死的那晚途徑西津渡,你以為你說沒關係朕貴相信你?”
房俊眨眨眼,兩手一攤道“陛下之言差矣,皇家水師固然當初是由微臣創建,可它是您親手敕封的一眾官職,單單看著‘皇家水師’這個名頭便知道乃是陛下您的鷹犬爪牙,所以若是說水師隻是途經西津渡便能與丘神績之死牽扯上關係,怕是陛下您的嫌疑比微臣大得多……”
“……!”
李二陛下眼珠子瞬間瞪得滾圓,差點氣得撅過去!
娘咧,你這棒槌死不認罪也就罷了,居然還能攀扯到朕的身上來?
“放屁!朕堂堂九五至尊、一國之君,豈能用這等隱私齷蹉之手段謀害臣子?爾再敢胡說,信不信朕砍了你的腦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