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王李佑受到報信之後,反而跟著報信人來了……
還是那幢樹蔭掩映的小樓,還是那間威風穿堂的大堂,長樂公主詫異的看著麵前陪著笑的李佑,奇道“妹妹已經給你說好了,五哥為何還要妹妹出麵?對於貨殖之道,妹妹當真是一竅不通,實在給不了五哥多少幫助,你自去去跟房俊商談就好了。”
李佑大咧咧的坐到長樂公主對麵,腆著臉笑道“好人做到底,妹妹既然都幫哥哥到這裡了,不如就乾脆幫到底吧。說實話,五哥現在見到房俊那廝,就有些害怕。那廝是如何的棒槌性子,想必妹妹比五哥還清楚吧?現在五哥先是奪了他的超市,乾不下去又要求他,誰知道這廝會不會怒從心頭起惡向膽邊生,狠狠的捶哥哥一頓?妹妹,你得心疼哥哥啊……”
長樂公主手扶額頭,無語歎氣。
什麼叫‘我比你還清楚房俊的性格’?
我跟房俊又什麼關係麼?
還有,你好歹也是堂堂親王,帝皇貴胄,隻要姿態放好了,房俊閒的啊就要捶你?
可是她素來重視親情,又最是心軟,雖然心裡一萬個不想管,但是看著李佑一臉祈求的苦相,又如何忍心拒絕?
隻得派人再去將房俊請回來……
結果便是房俊這邊剛剛回到兵部衙門,長樂公主的人旋踵而至,又將他叫了過去。
小樓裡,房俊斜眼睨著李佑,對長樂公主說道“還以為殿下是心疼微臣儘心儘力的給你辦事尚未用過午膳,故而喚微臣前來賞賜一頓酒宴……卻不曾想,殿下卻是將微臣當驢子使喚,不僅酒宴沒有,反而要拿著鞭子狠勁抽……”
長樂公主無奈道“休要囉嗦,趕緊辦完正事,本宮請你一頓酒宴又何妨?”
李佑正襟危坐,心裡卻在嘀咕哼哼,裝!接著裝!房俊這廝連“心疼”這等詞彙都用上了,平素最是性情清冷循規蹈矩的妹妹卻絲毫不見惱怒,要說你倆沒私情,誰信?
房俊便看向李佑,調侃道“哎呦,齊王殿下這是想要向微臣顯擺一下您經營有道、日進鬥金的光輝成就麼?嗬嗬,殿下那超市一經問世便閃耀長安,現如今那可是無人不知、無人不曉,長安城內之百姓官商儘皆翹首以待,等著殿下能夠攬取萬金,遠勝昔日之陶朱……微臣佩服,嗬嗬,佩服佩服。”
這一頓揶揄之言,使得李佑一張白臉都快漲成了豬肝色……
尷尬!
搶了人家的主意,結果弄得快要倒閉,還要回過頭來求人家指點……任是李佑麵皮再厚,此刻也有些無地自容。
隻得說道“二郎休要氣惱,本王實在是有錯在先,在這裡給您陪個不是,您大人不記小人過,行不?”
房俊冷笑“假惺惺的有意思?若是真相道歉賠禮,鬆鶴樓裡擺一桌兒,真心實意的自罰三杯,微臣難道就能得理不饒人?可現在殿下是個什麼意思?將長樂殿下拽著,是想要以長樂殿下壓我呢,還是認為有長樂殿下在,微臣就不敢打你?”
李佑嚇得一個哆嗦,忙道“本王絕無此意!不是本王不想擺酒請罪,這不是怕你不肯賞臉麼……”
趕緊求助似的看向一旁麵容清冷一言不發的長樂公主。
你聽聽,這房俊都說我要那你“壓”他了,你們這關係得好到什麼程度?趕緊的幫幫我說話兒啊,彆看熱鬨了……
長樂公主氣得瞪了李佑一眼,心想你好歹也是個親王,至於嚇成這樣?
沒出息……
不過既然到了這個地步,該幫的總還是得幫,隻能無奈的看著房俊,道“房侍郎剛剛既然已經答允本宮,該不是想要反悔吧?”
房俊道“怎麼會?殿下麵前,微臣即便是刀山火海萬刃加身,照樣一口吐沫一個釘,斷無虛言!”
李佑閉嘴不語,心裡則瘋狂吐槽秀!你倆接著秀!臭不要臉的,本王麵前還在打情罵俏,等著哪天非得去父皇麵前進一進讒言不可,就不信父皇不打斷你這黑小子第三條腿兒……
長樂公主沒理會房俊的胡言亂語,實是已經有些“免疫”了,不以為意,道“那你說說,如何幫法兒?”
房俊沒有回答,而是看向李佑,問道“王爺可是任何辦法都能接受?”
李佑張嘴想要說“沒問題”,可是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彆人不知房俊的陰險狡詐,他又豈會不知?
萬一自己敞亮話說出去,被這個黑臉的家夥順杆兒爬,乾脆來一句“按照成本轉讓給我”,那可如何是好?
不必懷疑,房俊這廝絕對能說得出這樣不要臉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