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音未落,猝不及防下已經被丘行恭飛起一腳踹在小腹,整個人騰雲駕霧一般倒飛出去,“蓬”的一聲跌落在甲板上,整個人胃部痙攣,縮成一團。
身邊的部下一見蘇定方脫離丘行恭的掌控,當即刀箭揮舞,就待將衝上去將丘行恭拿下。
“住手!”
蘇定方忍著劇痛大喝一聲,製止了部下的行為,疼得額頭冷汗直冒。
若是他剛才沒聽錯,那兵卒說是在船上發現了什麼公子的屍首?
難不成是丘神績的屍首?
這怎麼可能!
忍著劇痛,蘇定方爬起身,便見到丘行恭已經踩著船舷,身形大鳥一般騰空而起,躍上一側的戰船。
蘇定方命兵卒搭好跳板,自己緊隨其後,也上了那艘船。
一個渾身赤裸的屍體被右武侯衛的兵卒自艙底抱了出來,輕輕放在甲板上,丘行恭發出一聲悲怮的嚎叫,一個箭步撲上前,跪在屍體身側,摟著已然僵硬的屍體,放聲大哭。
右武侯衛的兵卒亦是各個帶淚,神情悲憤。
一時間,一股悲傷的氛圍彌漫了整個河道……
蘇定方心底並未有多少悲傷,頂多算是有些同情,丘行恭一向性情暴虐,虐俘、殺人、挖心、食肝這等殘虐之事不知做了多少,天道有輪回,往昔施加於弱者之身的暴虐,今朝還施於其子之身,正所謂循環報應不爽。
他上前一步,不理會右武侯衛兵卒的怒目而視,細細打量一番那屍體,的確是丘神績無疑……
可是丘神績死於揚州西津渡,卻怎地屍體出現在水師的船上?
而且……
蘇定方雙目一凝,厲聲喝道“船上的兵卒呢?”
每艘戰船皆有十幾名至二十幾名不等的兵卒守衛,然而現在甲板上除去跟隨自己上船的親信護衛,便是右武侯衛的兵卒,這艘船的兵卒哪去了?
難不成……是被發現丘神績屍體之後憤怒的右武侯衛兵卒給殺了?
一個右武侯衛的校尉怒聲道“這些兵卒見殺害公子的事情敗露,儘皆自儘而亡!哼哼,難道以為一死就算完了?公子之仇,血債血償!”
其餘右武侯衛的兵卒亦是群情激憤,大呼道“公子之仇,血債血償!”
蘇定方麵色大變,急忙進入艙中一看,橫七豎八倒在艙中,上前俯身驗查,發現皆是中毒身亡,麵容青黑可怖,且屍體柔軟尚帶著溫熱的氣息,顯然剛剛死去不久。
聽著艙外丘行恭的悲號,右武侯衛兵卒的怒喝,蘇定方身上一片冰涼……
丘神績到底是何人所殺?
為何要將屍體放在水師的船上,嫁禍給水師?
所有的線索全都斷了!
更加重要的是,丘行恭如何知道丘神績的屍體藏在水師的船上?
是誰給他通風報信?
這些死去的水師兵卒顯然是跟整件事情脫離不了乾係的,不可能有人背著這些人神不知鬼不覺的將丘神績的屍體弄上船,然而這些兵卒到底是被人投毒滅口,還是集體服毒自儘?
若是被滅口還好,可若是集體服毒自儘……那就是死士啊!
二十幾個為了嫁禍於人可以輕易犧牲掉的死士……這是何等人才能擁有的實力?
反過來說,為了嫁禍於人可以輕易犧牲掉二十幾個死士……這樣的主子有擁有著何等恐怖的實力?
蘇定方意識到自己陷入了一個巨大的麻煩!
不僅僅是他自己,恐怕幕後之人的真正目的,卻是這支水師的實際掌控者——房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