椅子送上來,房俊也就作罷,隻要彆讓人當軟柿子捏就好了,又不是當真要給誰死磕。
看著房俊坐下,劉德威清了清嗓,道“房俊,本官問詢開始?”
房俊道“請。”
“那好,本官按例問詢,每一句話,一旁的書吏皆會記錄下來,以供查閱,所以你要仔細斟酌好了再回答,明白麼?”
房俊點頭道“明白,所以劉尚書快一些好麼?咱們早問完早拉倒,吾家娘子燉了上品的燕窩等著本官回去呢。”
劉德威“……”
深吸一口氣,極力壓製心底的暴躁,劉德威道“甚好,若是你敢咆哮公堂,那就休怪本官將你打入大牢!而後稟明陛下,治你一個抗拒審案、心懷叵測之罪!”
房俊一番白眼,道“磨磨唧唧,有完沒完?時間等於生命,劉尚書這般磨磨唧唧沒完沒了,遲遲不入正題,本官是否可以懷疑劉尚書意欲將本官的生命靠儘,以此手段達到謀殺本官之目的?”
“噗!”
正老神在在端起茶杯喝了口水的孫伏伽,聞言頓時將嘴裡的茶水噴了出來……
劉德威差點氣瘋掉,一張臉氣得比房俊還黑!
把你的生命靠儘,用這種方法殺死你?
這等混賬話簡直聞所未聞,虧你說得出口!
且不說這種方式能否達到目的,就算能,可是我特麼年長你幾十歲,最後你沒事,還不得把我自己靠死了?
劉德威再次吸了口氣,不理房俊的胡言亂語,語氣嚴厲道“接下來開始問詢……房俊,你是否曾於揚州西津渡殺害丘神績,並且藏屍於水師戰船之上?”
大堂上瞬間一靜。
雖然都知道房俊不會承認……就算人是他殺的也不會承認,可還是想要聽聽房俊如何說,畢竟這件事情差一點引起朝廷兩支軍隊火並,使得朝堂之上波詭雲翳,吸引了整個帝國的目光。
房俊坐在椅子上,麵對三位三法司的主官,姿態放鬆神情悠閒,聞言略作思索,繼而說道“殺人是不可能殺人的,這輩子都不能再殺人的,侯爵的爵位也不低了,年紀大了見了血還暈,就是領著一群家將耀武揚威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個樣子,你也彆嚇唬我下大獄,本官進了監牢就跟回家一樣,裡邊的遊俠兒蟊賊本官幾乎都認識,這些人個個都是人才,說話又好聽,本官超喜歡裡邊的!”
劉德威“……”
孫伏伽“……”
劉洎“……”
一旁負責記錄的書吏“……”
囂張!
前所未見的囂張!
尤其這番話裡頭那種奇特的言語搭配方式所透露出來的濃鬱的調侃味道,讓人直接感受到那股子直衝雲霄橫霸四海的囂張!
還特麼年紀大了見了血就暈?
還特麼就是領著一群家將耀武揚威才能維持得了生活這個樣子?
還特麼大獄裡個個都是人才,個個說話都好聽?
還特麼超喜歡裡邊?
三位“三法司”的主官瞠目結舌,他們這輩子審案無數,見到過各式各樣的人,卻從未見過房俊這等輕描淡寫之中就充滿了濃濃囂張氣息的家夥!
一旁的書吏“咕咚”一聲咽下一口唾沫,傻愣愣的問劉德威“尚書,這句話……要不要記錄?”
一般來說,無論是詢問還是審訊,負責記錄的書吏都會將言辭精簡之後記入供詞,否則若是按照原話記載不僅長篇累牘工作量驟增,以後查閱之時亦會因為通篇白話而顯得有礙觀瞻。
可是房俊這一番話,那書吏思來想去,也想不出要如何才能不損傷本意的情形下達到精簡美化之目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