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每一次與房俊相見,長樂公主都能感受到對方那熾熱的眼神,似乎恨不得一口將自己連皮帶肉的吞下去。
所以長樂公主一直認為房俊對自己的慾望大於感情,即便自己對其心有好感,也死死的壓製著,她才不願自己成為一個男人的玩物,等到玩夠了便棄若敝履,毫不留情的離去。
即便這個男人是她所喜歡的也不行……
現在聽聞房俊居然能夠在那等情形之下依舊堅守底線,未曾被房陵公主的魅力傾倒成為其裙下之臣,這令長樂公主心裡喜滋滋的受用。
須知房陵公主雖然年紀大了一些,但千嬌百媚容顏殊麗,兼之養尊處優保養得宜,其柔美入骨之風韻較之青澀的處子更加愈發令男人神為之奪,不知多少勳貴顯爵趨之若鶩。
房俊能夠不被其美色所迷惑,這一點令長樂公主極為滿意。
雖然未必願意與房俊有任何進展,可是一個傾慕的自己的男子非是那等貪花好色之徒而是一個潔身自愛的俊彥,恐怕每一個女人都會為之自豪……
房陵公主則依舊忿忿不平,絮絮叨叨說個不停。
她根本不曾在長樂公主麵前掩飾對於房俊的覬覦,反正又不是長樂公主的丈夫,就算兩人互生情愫暗通款曲,也不過是一段見不得天日露水姻緣,豈會在意自己從中插一腳,分一杯羹?
說到底,這女人就是個性觀念極其單薄、倫理綱常從不放在心上的,哪怕是在後世,也絕對是一個驚世駭俗聲名狼藉的存在……
也難怪李二陛下在其與前夫竇奉節合離之後欲將其嫁給賀蘭僧伽,後者如喪考妣,差一點以死相迫,請求皇帝收回成命。隻可惜這人缺了點男兒氣概,鬨了一場,終歸不敢太過分,隻能忍氣吞聲準備嫁妝,待到明年開春,便將這一頂大大的綠帽子接回家去……
麗正殿內。
想當年李二陛下曾與長孫皇後在此居住,隻是那時候先是帝國初立百廢待興,各種物資皆要艱苦節省,後來李二陛下逆而篡位登基大寶,更需要勤儉樸素以示天下,長孫皇後的裙子遮不住腳麵的事跡早已哄傳天下,使得人人儘皆稱頌“一代賢後”……
長孫皇後的確稱得上是“賢後”,隻是賢良還是不賢良,實際上跟裙子能否遮住腳麵並無多大乾係,皇室再窮,難道當真舍不得那麼一點做裙子的布料?
說到底,不過是一種態度、一種姿態而已。
儒家就很是讚賞這種哪怕做戲也得做全套的態度,他們認為哪怕一個人是虛偽的,若是能夠虛偽一生也就成了坦誠,自然對長孫皇後以及李二陛下之間的感情不遺餘力的鼓吹宣揚。
李二陛下與長孫皇後的確是伉儷情深,隻是原本或許隻有八分,卻硬生生被鼓吹成了十分,成為千古頌揚之典範……
如今大唐國富民安,自然毋須當年那般勤儉艱苦。
當年每到深夜,麗正殿內螢火一般的幾盞油燈,現如今早已換上粗大的紅燭將整個大殿照耀得恍如白晝,地板光可鑒人,四周的青銅獸爐內燃著檀香。
房俊跟著李恪走進大殿,便見到燕王李貞和蔣王李惲這哥倆正跪在殿上一側,耷拉著腦袋垂頭喪氣猶如霜打的茄子一般,聽見腳步聲,兩人偷偷抬頭看了一眼,見到是房俊,不約而同的嘴角抽搐一下,又齊齊的垂下頭去。
一副生無可戀的模樣……
房俊心中驚奇,跟在李恪身後悄聲問道“這二位殿下又犯了何錯?”
這二位皇子年歲輕一些,最是天不怕地不怕的年紀,加之李二陛下政務繁忙無暇管教,長孫皇後逝去之後後宮無主,一乾年輕的皇子皆是活潑好動少了一些規矩,平素裡惹是生非,風評不怎麼好,時不時的就被李二陛下拾掇一頓。
所以房俊用了一個“又”字,因為這二位皇子犯錯不是一次兩次,而是屢教屢犯……
李恪眼角一跳,輕聲道“還不是拜你所賜……”
房俊一頭霧水,不過是喝了一頓就而已,與我何乾?
兩人低聲說話之間,已然到了殿上,李二陛下大馬金刀的坐在主位,反而將此間主人太子李承乾和太子妃蘇氏擠到了一側打橫相陪。
李二陛下身材高大,肩寬背厚,此刻繃著一張方臉坐在那裡,一股帝王威儀彌漫開來,很是攝人心魄。
李恪上前施禮,道“啟稟父皇,兒臣已將房俊帶來。”
房俊一顆心揪著,總覺得李二陛下一雙虎目之中寒芒閃爍,不停的在自己身上巡梭,穩了穩心神,上前道“微臣見過陛下,未知陛下夤夜想召,有何吩咐?”
李二陛下端坐,麵無表情,淡然道“今日你那段曲子,唱得不錯,強調很好,比朕的《秦王破陣樂》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