暈人欲嘔!
這是怎樣的慘烈啊……
炮擊已經停止,島上的火焰依舊熊熊燃燒。
直至東方天際已然大亮,火焰才漸漸熄滅,這座海盜濃煙滾滾,寂靜無聲。
重裝步兵與弓弩兵嚴密把守海岸一線,奔逃至此的海盜儘皆被斬殺,這座海島就是一塊凸出海麵的巨大礁石,除去海灣這一麵地勢稍緩之外,其餘三麵儘是懸崖峭壁以及被海水腐蝕的嶙峋礁石,又沒有船隻,根本無路可逃。
等到天光大亮,蘇定方大手一揮,兵卒從戰艦上登陸,開始搜索全島。
總歸是有一些漏網之魚的,不過水師這一次根本就沒有打算留下活口,以免測試的燃燒彈巨大的威力被傳揚出去,這可是攻略高句麗的秘密武器,還不到麵世的時候,所以哪怕是喘著氣的,也一刀宰了。
水師兵卒這兩年南征北討,大戰惡戰很是打了幾場,說是殺人盈野絕不為過,哪一個兵卒手上沒有幾條人命?可即便是這等大戰磨煉出來的心性與剽悍,在麵對殘垣斷壁之下那一具具燒烤得噴香噴香的屍體之時,也忍不住一陣陣乾嘔。
甚至有人當場吐出來……
蘇定方陪在房俊身邊走上海盜,看著眼前慘烈的景象,苦笑著道“今次大勝之後回去慶功犒賞兵卒,怕是省一大筆錢。”
劉仁願拎著橫刀警惕的注意著四周,以免有漏網之魚暴起傷到房俊,一邊奇道“這是為何?此次大勝,東海之上成規模的海盜一網打儘,自今而後的東海航線雖然不能說風平浪靜,可也僅僅餘下零零散散的海盜,已然不成氣候。此等大功,便是陛下亦要封賞,水師之內自然更要大加犒賞,可絕對不能貪圖省錢,不然要寒了將士們的心。”
有錯就罰,有功則賞,水師的軍紀嚴明而繁瑣,從上至下,無人敢逾越。
蘇定方眼神搜索著四周,口中歎息道“不是某吝嗇,隻是就算殺豬宰羊大肆犒賞,試問,還有誰吃得下肉?”
後邊跟著的王玄策聞言,看看眼前那一具具烤成黑炭一般的屍體,那一股股肉香鑽進鼻子,再想了想那一塊塊香噴噴的肉端上桌子……
“嘔!”
這位遠未修煉至“一人滅一國”境界的大神蹲到一邊吐了個昏天黑地。
劉仁願撇撇嘴,不屑道“瞅你那點出息!不就是幾個烤熟了死人麼?當年某年幼之時,隴右大旱,糧食絕收,連樹皮草根都不知啃了多少,那些將要餓死之人便將倒斃在路邊或是亂葬崗裡的死人偷偷運回家中,洗刷烹煮,不也吃得噴噴香?”
嘴裡說著嘲諷的話,胃裡卻是一陣一陣的痙攣,不得不死死的咬著牙,強忍著那股嘔吐感……
房俊踹了他一腳,黑臉上滿是惱火,罵道“娘咧!給老子閉嘴,想要惡心死某還是怎地?”
劉仁願訕訕一笑,趕緊閉嘴,他自己也惡心的不行……
這時,前邊一個兵卒快步跑來,遠遠的便稟告道“侯爺,都督,屬下從後邊的山洞裡發現幾個被海盜俘虜的世家子弟!想來是海盜留下的活口,準備以後討要贖金的肉票。”
蘇定方問道“人在哪裡?”
兵卒道“已經帶了來。”
說著話,後邊又有幾個兵卒押送著幾個五花大綁的人走了過來。
那幾人身上華美的衣裳早已襤褸殘破,蓬頭垢麵有若喪家之犬,卻依舊在大聲嚷嚷“放開老子,你知不知老子是誰?”
“便是那房二見到某也得稱呼一聲嶽父,你敢對某無禮?”
“速速給老子鬆綁,否則要你好看!”
蘇定方和劉仁願麵麵相覷,這怎地還捉了一個房俊的老丈人?
稀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