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概曆史上的確有這麼一個記載,說李二陛下晚年便是迷戀丹藥之術,王玄策出使天竺帶回來一個和尚,精通煉丹之道,吹捧自己的丹藥一旦大成,服食之後即可百日飛升,列入仙班。
然後沒多久,李二陛下這位一代雄主便掛了……
該不會就是這個天竺和尚?
可王玄策直到現在也沒有出使天竺,連給他安排的前往吐蕃管理青稞酒的釀製經營都因為瑣事眾多而一直未能成行,這個天竺和尚就自己跑到長安來了?
然而眼下大唐四方來賀,天下各國之人彙聚,尤其是長安這座超級都市,各行各業的人應有儘有,天竺和尚想必也絕對不止十個八個,到底是不是導致李二陛下掛掉的那個天竺和尚,誰也摸不準……
不過也不需要摸準,天竺和尚能有幾個好東西?
派幾個部曲死士,趁夜將這幾個天竺和尚安排了,永絕後患絕對不會錯……
房俊眼睛眯著瞅了一眼幾位天竺和尚的背影,轉身出了皇宮,拐了個彎,前往東宮而去。
“二郎來得正好,今日青雀設宴,稍後陪孤去芙蓉園。”
李承乾換了一身錦袍,頭上的金冠也換上了尋常的襆頭,額前綴了一塊羊脂白玉,整個人神清氣爽,儼然市井之間的豪富公子,即將前往好友之處赴宴。
房俊推遲道“魏王設宴,未曾邀請微臣,微臣若是貿然前去,不太好吧…”
那死胖子設宴不給哥們請柬,難道還要攆上門去捧他的臭腳?
稀罕!
李承乾已然起身,握住房俊的手,笑道“二郎非是淺薄狹隘之人,何以這般沒有氣量?放心吧,這次青雀設宴,邀請的唯有孤與三弟,不過與你亦有一些牽連,可彆告訴孤,剛剛入宮覲見父皇,沒有提及新羅之事……”
他這個太子縱然政治才能有些不足,卻也非是聾子啞巴,普通的政治敏感度還是具備的。
朝會散去,唯有這位父皇沒遇難題總會有奇思妙測敬獻的臣子被留下,他就知道必然涉及新羅王之事。
當然,房俊之初衷乃是前往淑景殿見一見長樂公主,向外界宣示一下“主權”,這卻是李承乾打破腦袋也想不到的……
房俊頗為驚異,奇道“殿下知曉吳王意欲爭取新羅王之事?”
李承乾笑道“難不成,二郎以為吾家兄弟就隻有勾心鬥角,各自謀算?放心,此事一開始,三弟便與孤和青雀明言,希望得到孤與青雀的支持,今日前去,便是商議一番,看看能否為三弟助一臂之力。”
房俊愈發驚奇了,這三位乃是當今最有資格角逐儲君之位的人選,此刻卻能夠在李恪意欲前往新羅一事上達成一致,難不成那兩位當真是拋卻成見,默認了李承乾的太子地位,徹底死了心?
這可是天下至尊的位置啊,迫於形勢不得不偃旗息鼓是一回事,真心實意甘願放棄,那又是另外一回事。
不過既然此次聚會的目的乃是商議吳王前往新羅之事,房俊倒是願意前去湊湊熱鬨。
李二陛下諸位皇子之中,房俊與李恪交情最好,其次是太子李承乾。對於他這樣一個穿越者來說,既有改變曆史的興奮與欣喜,又有著對於曆史慣性的敬畏和無奈,誰知道眼下固然使得李承乾坐穩了儲君之位,日後李恪前世的悲劇就不會發生了?
李恪的身份,終究是一個隱藏的禍患,都不需要他自己有什麼想法、動作,對景的時候,會有無數人將他推出去,達成各自的野心。
李承乾牽著房俊的手,甚是親熱的登上馬車。
房俊則不著痕跡的在登車之時,將太子的手甩開,穿越時久,他卻已然難以接受大唐這種男人之間表達情感的方式,太gay了……
馬車在禁衛簇擁之下駛出東宮,天邊烏雲漫卷,頃刻間便遮擋了陽光,看來有一場大雪即將到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