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是真的惱火了。
這剛剛與許敬宗商量好的婚事,備好一大筆彩禮迎娶一女作為自己的續弦,便碰上這麼一件惡心事。幼時玩伴,最是兩小無猜,彼此懵懂,甚至過家家的時候玩起拜堂成親的把戲亦不少見,且這份幼時毫無利益瓜葛的感情因為其純粹,很多人一生都難以忘懷。
這對於一個占有欲極強的人來說,碰上自己即將過門的妻子與幼時玩伴依舊親近,豈是一個惡心能夠形容?
李恪不愛聽了。
他一貫將房俊引為知己,將其視為兄弟手足之外最親近之人,豈容得這兩個小人如何羞辱?
當即便冷冷道“巢國公此言,本王不敢苟同。所謂物以類聚人以群分,巢國公妄言房駙馬人品有瑕,可是含沙射影,汙蔑吾兄弟三人亦是德行缺失、不知廉恥之輩?”
錢九隴臉色漲紅,連忙道“吳王殿下誤會,老臣絕無此意……”
房俊打斷他,瞥了一眼許敬宗,問道“二位雅興高潔,遊湖賞雪,卻不知畫舫之上所談論之話題,是將蓉娘嫁去嶺南能夠收受多少奇珍異寶,還是將薇娘許配給這位巢國公做一個續弦繼室,可以得到多少金銀彩禮呢?”
許敬宗一張臉瞬間漲得血紅,憤然道“此乃吾之家事,何勞汝來操心?”
房俊怒道“放屁!你個老東西死不死的,誰願意多看一眼?可是將自己的親生閨女一個嫁去嶺南煙瘴之地生死不問,另一個嫁給這個行將就木的棺材瓤子,所求不過是彩禮錢財,你還要不要臉?”
許敬宗氣得手都哆嗦,梗著脖子,道“汝不過是個棒槌,依仗陛下寵信,自認便可以為所欲為了麼?”
一旁的錢九隴差點氣個倒仰。
行將就木的……棺材瓤子?
娘咧!
這小王八蛋嘴巴太毒了,簡直該殺!
瞪著房俊怒叱道“豎子無禮!豈敢如此羞辱老夫?”
房俊對他不屑一顧“怎麼,老子罵錯了不成?黃土埋到脖子了,還要禍害人家大閨女,你特麼就不是個東西!不服?來來來,咱倆較量較量,在老子手底下走上三招,老子就承認你不是棺材瓤子,給你磕頭認錯。”
錢九隴瞪著眼珠子喘粗氣,你特麼當我傻?
瞅瞅你這龍精虎猛的氣勢,兩個回合下來咱這把老骨頭還不得給你拆散架了?
“三位殿下,還請為老臣做主!”錢九隴久聞房俊之名,知道這就是個棒槌,惹毛了說不定真敢打自己一頓,以皇帝對其之喜愛,說不定打了也白打,可眼前確實下不來台,隻得求助於三位皇子。
李承乾沉吟不語,未等李恪開口,反倒是李泰慫恿道“巢國公不是整日裡吹噓當年追隨皇爺爺起兵之時,如何勇冠三軍,如何戰無不勝麼?本王年幼,未能見識巢國公當年風采,今日有此良機,不若巢國公給吾等晚輩見識見識您的勇武?您若是怕失手傷了房俊之性命,不好跟房相交待,吾等兄弟給您做個見證,是房俊這廝挑釁在先,生死不論,這官司打到父皇麵前,吾兄弟也挺你!”
錢九隴“……”
你當我老糊塗了?
老子勇冠三軍那是吹出來的,何況就算如此,那也是幾十年前的事情了,房俊這個棒槌能打卻是出了名的,我跟他打?
還生死不論?
都說這魏王笑裡藏刀的不是個東西,果然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