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德喝道“圍在這裡做什麼?速速散開!”
驅散了圍觀的內侍宮女,他這才上前兩步,說道“自行回去診治一下傷勢吧,最近調換一下當值時間,好生休息幾日,好好將養身體。”
連個內侍抹了一把臉上的血,從地上爬起來,狼狽不堪的哭訴道“老祖宗,霍王太霸道了!又非是吾等犯錯,他在房駙馬那裡吃了虧卻將氣撒在吾等身上,嗚嗚,吾等冤枉……”
王德臉色一變,喝叱道“吾等乃是天家奴婢,生死皆操在主子手裡,何來冤枉之說?速速退下,莫要多言!”
“喏!”
兩個內侍垂頭喪氣的相互摻扶著走開。
王德看了看兩人的背影,又看了看不遠處剛剛步入大殿的李元軌,眼睛微微眯了一下……
李元軌進了神龍殿,恭敬施禮道“微臣參見陛下。”
“平身吧。”
李二陛下淡然應了一聲,坐在書案之後,抬起眼眸,盯著李元軌道“剛剛大殿之外,發生何事?”
李元軌恨恨道“房俊太過囂張!居然以言語羞辱於我,那些宮中內侍亦助紂為虐,與其一個鼻孔出氣,陛下,內侍乃是天家之奴婢,如今卻與一個外臣沆瀣一氣,長此以往,恐有不忍言之事!還請陛下降旨予以懲戒,以儆效尤!”
他心裡這口氣差點給憋壞了,拿房俊無法,隻能將氣撒在內侍身上。
李二陛下不置可否,轉而問道“汝不在徐州好生揪住百姓,為何擅自離任,返回長安?親王就藩之後,未曾奉召,不得離任、不得返京,此乃國法祖製,汝意欲何為?!”
說到後來,語氣轉厲。
李元軌忙道“非是微臣不知國法、有違祖製,實在是今歲徐州大雪,災情太過嚴重,微臣不得不親自返回長安,前往民部討要一些救災錢糧,更要讓兵部下發行文兵符,準予微臣調動徐州駐軍,參與救災。”
李二陛下氣笑了,“砰”的一拍桌案,怒道“堂堂親王,尚是三歲孩童不成?若是儘皆如你這般,遇到災情便可以擅離封地,豈不是天下大亂?兵部乃是朝廷衙署,汝不過是一個親王,卻張口閉口要並不下發行文兵符,汝將兵部視若私產乎?汝將朕置於何地?”
他是真的氣壞了!
身為親王,就算你自己不曉得避嫌,難道還能將國法祖製置於不顧?
若是天下親王儘皆如你這般想回京就回京,那你還讓我這個皇帝睡不睡覺了?
簡直無法無天!
“救災事宜,朝廷自有調度,汝速速返回徐州,不可遲疑!”
李二陛下冷著臉,不容置疑。
“陛下……”
“滾!”李二陛下怒聲喝叱。
“……喏!”
李元軌不敢再說,隻得躬身退出大殿。
心裡卻無比憋屈,自己所謂縱然有些不妥,可又非是私下行動,目的更是為了救援災情,何至於這般苛責?
難道那房俊之聖眷,已然優隆到這等地步?
另邊廂,房俊剛剛走到皇宮門口,迎麵便見到李君羨一身戎裝入宮而來,兩人見麵,相互客氣的打個招呼,房俊問道“將軍知否霍王已然返京?”
李君羨道“自然知道,親王返京,是要前往宗人府報備的。”
房俊歎口氣,搖搖頭,頗為鬱悶道“霍王也不知吃錯了什麼藥,怎地一副恨不得將某咬死的架勢?見了麵便懟了某一番,簡直莫名其妙。”
“嗬嗬……”
李君羨看了看四周,最近的禁衛亦在五步之外,想了想,便低聲道“霍王自幼與荊王親厚,返京之後,第一件事便是親登荊王府邸,拜會荊王……”
房俊恍然。
感情這是為荊王抱不平呐?
“多謝兄長告之,否則,小弟還稀裡糊塗呢……”
“此事又非機密,怎會隱瞞?為兄尚有要事麵呈陛下,改日有暇,你我再小聚一番。”
“告辭。”
“告辭。”
兩人拜彆,房俊出得承天門,仰頭望了望天色,沒有回府,亦沒有前往兵部,而是直接策馬出了城北的芳林門,徑直到了玄武門外的右屯衛大營,將薛仁貴、習君買、高侃等人叫到跟前,低聲叮囑一番……
薛仁貴默默點頭,習君買與高侃卻是義憤填膺“侯爺放心,定然萬無一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