房俊肅容道“孩兒遵命!”
心中凜然。
幸好此刻得到房玄齡的警告,否則他心中藏著對於高句麗局勢之無奈,鬱憤難平,說不得就會在處置薛延陀之時產生懈怠,一廂情願的認為其不敢開戰,可萬一呢?
萬一薛延陀那幫蠻子發了瘋,不管不顧的悍然開戰,自己全無應對之下被其突破長城防線,長驅直入進入河東腹地,如何麵對李二陛下之信任?如何麵對河東父老?
如何麵對自己的本心?
大雪紛紛揚揚,天地一片銀白。
右屯衛大營在風雪之中靜謐非常,營門前的衛兵挺胸抬頭,挺立如槍!背後遠處的玄武門已然被皚皚白雪在城頭鋪滿了厚厚一層,愈發顯得古樸厚重,倉勁雄偉!
房俊帶著部曲一路打馬疾行,到得營門之外飛身下馬,將韁繩甩給身後的部曲,大步走向營門。
衛兵的視線被風雪阻擋,遠遠的未曾看清來者何人,見到這夥人到了近前便要進營,連忙上前攔阻“軍營重地,閒人止步!”
房俊站住腳步,摘下頭上的貂帽,朗聲道“某乃房俊!”
那衛兵一愣,連忙單膝跪地,施行軍禮,道“卑職不知大帥歸營,還望恕罪。”
房俊嗬嗬一笑,上前親切的拍拍衛兵的肩膀,溫言道“忠於職守,何罪之有?”
衛兵鬆了口氣“謝大帥!”
這才起身站直。
房俊問道“諸位將軍可在營地之內?”
衛兵恭謹答道“都在,近日傳聞北邊薛延陀寇邊,諸位將軍唯恐朝廷征發大軍前往討伐,故而時刻守在營中,不敢擅離一步。”
房俊頷首道“很好!擂鼓,聚將!”
那衛兵微微一愣,旋即狂喜,大聲道“喏!”
轉身叫來一個衛兵代替他站崗,自己則撒開腳丫子,一溜煙的便跑進軍營。房俊剛剛來到中軍帳之外,一陣厚重的鼓聲便一下一下的敲響,在漫天風雪之中回蕩。
房俊抬頭看了看飄灑的大雪,心思沉重的歎了口氣。
大唐最終軍功,兵卒渴望戰爭,那是最好的晉身之階,然而這等天氣,氣溫嚴寒道路難行,恐怕未等抵達朔州,便要凍傷無數,聽聞朔州那邊亦是連降大雪,恐怕即便不打仗,兵卒亦將嚴重減員……
吸了口氣,大步走進中軍營房。
鼓響三遍,營房之內已然眾將齊至。
習君買一襲戎裝,坐在椅子上,探著身子瞅著房俊,問道“大帥,可是要出征?”
整個右屯衛,自然是曾經身為房俊家將的習君買與其最為相熟,這種話性格沉穩的薛仁貴不會問,關係生疏的高侃不敢問。
不過其實也毋須多問,這等風雪之天,房俊來到軍營擂鼓聚將,除了出征還能有什麼事……
果然,大馬金刀坐在主位的房俊待到勤務兵端上來熱茶一一放在眾人麵前,伸手拿起茶杯飲了一口,籲出口氣,道“正是如此。某剛剛奉皇帝之命,率軍前往朔州,防範薛延陀大軍,三日之內,即刻成行。現將諸位召集一起,商議一下行軍之事宜。”
習君買與高侃興奮的一拍巴掌,叫道“太好了!”
薛仁貴卻麵有憂色“這等天氣,要長途行軍直奔塞北,怕是兵卒減員嚴重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