拔灼怒從心頭起,老子好心招攬你,你卻這般詛咒於我?
你不是咒我死麼?
那就讓你先死!
梯真達官被拔灼揪出來扒光了衣物,殘忍的來了一個“五馬分屍”,肢體被馬匹扯碎,血淋淋的臟器遺落在雪原之上,那種殘酷暴戾,使得所有薛延陀族人儘皆沉默。
心有餘悸。
彙聚在龍城附近的都是薛延陀的族人,如今夷男可汗生死不知,大王子曳莽被殺,突利失在千裡之外,縱然有些人心中不服,可是除去承認拔灼的可汗地位,又能如何呢?
曾經雄霸漠北的薛延陀已然屢受重創,如今存留下來的勢力絕對不能再被削弱,否則那些以往被薛延陀壓製的部族便會趁勢而起,將壓迫重新還給薛延陀。
和則強,不和則弱。
弱肉強食就是草原上的規矩,彆談什麼正義邪惡,在冰天雪地的環境下能夠活下去才是最重要的。
拔灼拎著曳莽的頭顱,策馬來到祭天祈神的祭壇之前,接受所有薛延陀族人的朝拜,成為新一任的薛延陀可汗。
隻是他這個可汗雖然眼下誌得意滿,但是即將麵對的大唐軍隊狂風驟雨的進攻,那才是真正的考驗。
是闔族滅亡,亦或是反攻勝利,注定了薛延陀乃至於所有鐵勒諸部截然不同的結局……
鬱督軍山腳下,薛延陀的牙帳被唐軍攻破,如今已然成為房俊的臨時官邸。
帳外寒風呼嘯,帳內溫暖如春。
一壺熱茶,幾碟子各式乾肉做成的肉脯,房俊與契苾何力對坐,小酌一杯。
用手指拈了一塊肉脯送入口中緩緩咀嚼,然後飲了一杯熱茶,嘖嘖嘴,契苾何力讚道“這種肉脯味道甚美,最重要是風乾之後能夠長時間的保存而不變質,想來必會受到江南那些個附庸風雅的文人騷客歡迎,即便是閨閣中的少女,亦能領略一番漠北風味,豈能不趨之若鶩?二郎‘財神爺’之名果然名副其實,隨手點撥,便是一條發財的捷徑,了不得,愚兄受教了!”
一見麵,便送上這麼一樁幾乎等同於撿錢一樣的生意,即便契苾何力從未與房俊打過交道,現在也不得不笑嗬嗬的跟房俊推杯換盞、稱兄道弟。
房俊哈哈一笑,擺手道“草原乃是契苾將軍的根基,在這裡要多少牛羊肉就有多少牛羊肉,隻需稍微加工一下,便可輕易做出各式風味的肉脯,行銷大唐各地。當然,這等小買賣契苾將軍定然不會放在眼裡,若是將軍有意,回到長安之後,不妨多多走動,也琢磨琢磨生財之道。”
對於契苾何力這個人,他是非常好奇的。
這人出身鐵勒的契苾部,後來投降大唐,那當真是忠心耿耿可昭日月,對李二陛下誓死追隨絕無二誌。李二陛下也對得起他,即便是被薛延陀俘虜,亦是頂著朝堂輿論堅持認為契苾何力不會謀反,事實證明果真如此。
大唐頗多戰功卓著的胡將,契苾何力未必是其中最厲害的一個,但絕對是忠誠度最高的一個。
在大唐,他依靠皇帝的寵信身居高位,在漠北,他身後的契苾部使得即便是夷男可汗這等梟雄亦要以禮相待。
妥妥的成功人士,到哪裡都混得開!
這樣的人,豈能不好生結交一番?
契苾何力聞言,雙眸頓時一亮,當即道“二郎此話當真?”
房俊願意結交他,他更願意結交房俊!
誰不知道房俊就是太子殿下座前的第一號“鷹犬”,最是忠心耿耿,一手匡扶太子殿下坐穩了儲君之位。隻要將來太子登基,房俊立馬水漲船高,宰輔之首的那個位置遲早是他的!
更彆說房俊的生財之道天下聞名,若是能夠沾光賺一筆,豈不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