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咬金氣笑了,踹了房俊一腳,怒道“老子這手掌若是濕漉漉的,你才應該嫌棄好吧?”
房俊想了想,覺得有道理,那可就分不清到底是沾了水還是淋了啥……
“你這兔崽子半點不似吾等軍伍中的廝殺漢,整日裡瞎講究個啥?趕緊的陪老子喝幾杯,今日將老子喝得爽快了,咱們既往不咎,若是不然,老子跟你沒完!”
程咬金罵罵咧咧,然後回頭對獨孤謀與自家兒子程處亮道“汝二人自去尋個地方,這小子走不得了!”
然後拉著房俊的手便往跨院裡走,渾然不顧房俊惡寒的臉色以及不斷的掙紮……
獨孤謀與程處亮無奈,隻能躬身相送,然後隨著管事自去尋找席位。
論身份,他們都是當朝駙馬,可是輪到地位、權勢已經影響力,兩人卻早已經被房俊甩開太遠,拍馬難及。似程咬金這等當朝大佬將房俊當作一個可以平起平坐的同僚看待,但是他們兩個卻僅隻是晚輩而已。
一眾駙馬當中,或許唯有官拜營州都督、封疆一方的周道務可堪比擬,餘者儘皆要差了不止一籌。
這是由實力決定的,羨慕不來。
……
房俊被程咬金拉著進了跨院,甩了幾下沒有甩脫程咬金的大手,隻能一臉糾結的聽之任之,恨不得尋一把刀子將自己的手給剁了。
太惡心了……
跨院不大,房舍卻是精致,雕梁畫棟五脊六獸,顯然是為了迎娶公主新建起來的,進了正堂,見到堂內已經擺了一桌,六七個人圍桌而坐,見到程咬金扯著房俊入內,紛紛麵露驚奇。
張士貴則麵露喜色,一招手,揚聲道“二郎來老夫這邊,替老夫擋酒!”
尉遲恭便有些不滿,道“好不容易來一個酒量好的小子,憑什麼就要給你擋酒?坐到桌上就各憑本事,不喝趴下不準走!”
張士貴嘿嘿一笑,道“老夫與二郎自有香火情分在,在座諸位,有誰能比老夫更有資格讓這小子擋酒?”
這話說出來,誰也反駁不得。
房俊右屯衛大將軍的官職便是接任的張士貴,整個右屯衛皆是張士貴多年心血班底,一並交付於房俊,不藏私不抵觸,這才使得房俊能夠輕易掌控右屯衛,之後兵出漠北立下赫赫戰功的根由。
這份人情,不可謂不大,任憑房俊再是“棒槌”,在張士貴麵前也要執子侄禮,恭恭敬敬不敢有半分僭越。
這就是軍中的傳承,房俊可以跟長孫無忌刀對刀槍對槍針鋒相對,可若是敢跟張士貴稍有不敬,立刻聲威掃地,難以服眾。
房俊連忙上前,向在座諸人一一施禮。
除去程咬金、尉遲恭、張士貴之外,尚有劉弘基、李大亮、張亮,以及英國公李績,妥妥的全是軍方大佬,當年跟隨李二陛下麾下南征北戰血戰無數的無敵猛將,幾乎代表了當今朝廷除去關隴貴族之外的最強軍方力量。
昔日雖然皆為袍澤、並肩作戰,但是今時今日地位不同,這些人平素能夠聚在一處的機會實在是太少,頗為難得。
各個都是前輩大佬,房俊畢恭畢敬,不敢有絲毫疏忽。
諸人皆是坦然受禮,到了張亮這裡,卻趕緊起身,揖手還禮。旁人都是大佬,可他雖然資曆足夠,但是眼下卻算是房俊的“馬仔”之一,就連此刻刑部尚書的身份都是拜房俊在李二陛下麵前說了好話才謀求得手,更彆說曾經在房俊身上吃了無數虧,豈敢大搖大擺的學著旁人的模樣,受了房俊的禮?
程咬金瞥了張亮一眼,道“今日便由鄖國公執壺添酒吧,侍者儘皆撤走,免得礙眼。”
說著,大馬金刀的入席而坐。
他最是見不得這等軟趴趴毫無原則之輩,先前得了關隴貴族的許諾,眼巴巴的跑去江南想要鉗製房俊,結果被房俊弄得連飯都吃不飽,差點連命丟了,便又夾著尾巴搖尾乞憐,甘願拜為房俊的“馬仔”,實在是丟人現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