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行……”
“乖,彆說話。”
長樂公主抿著嘴唇,黑暗中兩隻眼眸亮閃閃的,然後微微闔上。
男人健碩的身軀不僅有著無與倫比的安全感,更散發這一種迷人的氣息,令她有些迷醉。
房俊並未有多餘的動作,就隻是摟著纖細的腰肢,呼吸著青絲之間氤氳著的香氣。
本是凶險的處境,卻在這一刻讓他生出一種慶幸的愉悅……
良久,長樂公主方才微微用力向後掙了一下,脫離房俊的懷抱,輕聲問道“現在怎麼辦?眼瞅著天亮了,既然禁衛之中有人意欲謀害於你,萬一被他們發現,那就太危險了。”
手掌被一隻寬厚溫熱的大手緊緊握著,她試了一下想要抽回沒有得逞,便聽之任之。
房俊道“那就隻能麻煩殿下了。”
長樂公主嗯了一聲,柔聲道“就知道你肯定有主意,說吧,本宮都聽著你便是。”
“什麼都聽麼?”
“嗯……不是!你這人腦子到底想些什麼呐?生死關頭,正經一些!”
長了公主罕見的大發嬌嗔。
“喏!”
房俊嬉皮笑臉,小聲道“殿下不必擔憂,此刻想必水師兵卒已經將這處莊園團團包圍,但是因為投鼠忌器,擔心微臣被禁衛脅迫起來,所以才不敢貿然衝殺進來。稍後殿下大可以名人備車,說是要出去遊玩,他們不會攔著,您出去之後便去見蘇東方或者裴行儉,讓他們大膽殺進來即可。”
肯定不能等到天亮,甚至於下一刻那些被關隴貴族收買的禁衛都可能破門而入。
彆以為一個公主就能讓他們有太多的忌憚,房俊遭遇刺殺而未死,誰都知道沈緯那些人已經暴露,接下來一旦讓房俊逃出生天,沈氏一族遭殃幾乎是必然的,但是嚴刑拷打之下,他們這些禁衛也勢必會被招供出來。
到時候麵對的是李二陛下與房俊的雙重怒火,誰有信心能夠全身而退?
等閒時候,他們會顧忌著長樂公主的身份地位,所以不敢太過招搖,可隻要確認房俊在長樂公主房中,他們絕對敢硬闖進來,甚至於當著長樂公主的麵將房俊斬殺!
關隴貴族素來驕橫,造皇帝的反都是家常便飯,何況區區一個長樂公主?
若是心狠一些,完全可以在事後編造一個房俊趁夜潛入長樂公主房中,將長樂公主劫持作為人質,然後在行跡暴露之後拖著長樂公主同歸於儘的謊話,到時候死無對證,怎麼查?
總不能不分青紅皂白的將所有禁衛都給賜死吧?這些禁衛皆是勳戚之後,除非證據確鑿,否則豈能因皇帝之遷怒便統統賜死?大唐律法之中,出去謀逆大罪,再無“連坐”這一條。
那樣一來整個朝堂都得鬨騰個底兒朝天……
皇帝,也不可能為所欲為。
長樂公主似乎已經忘記手兒還被對方輕薄的握著,蹙眉擔憂道“那怎麼行?原本今日便沒有出遊的計劃,忽然之間提出出遊,任誰都能猜到你很可能就在本宮房中。關隴貴族一向豪橫,無法無天,隻要確定了你的藏身之地,他們不僅不會放本宮出去麵見蘇定方,甚至有可能乾脆硬闖進這裡!”
她生在帝王之家,見識自然非同一般民間女子,況且又曾身為長孫家的媳婦,對於關隴貴族的作風非常了解,才不會認為自己區區一個公主身份,能夠讓那些禁衛在生死關頭依舊心存忌憚。
若是不曾知曉房俊在自己房中便罷,一旦知曉,絕無可能放任自己出去聯係水師兵卒。
甚至於一旦那些禁衛感覺到事情敗露,怕是連自己都得遭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