長樂公主輕輕推開門,指了指外頭廳堂之後的窗戶,俯身到他耳邊道“下邊也有人,你從那窗子出去。”
溫言軟語,如蘭似麝,房俊心裡一蕩,俯身吻下去,卻被長樂公主慌張避開,隻是親吻在嫩滑的臉蛋兒上。
長樂公主又羞又惱,伸出沒受傷的手,狠狠在房俊的肋下掐了一把,低聲斥道“快滾!”
房俊忍著疼,躡手躡腳的穿過廳堂,站在窗子下向外頭觀察片刻,回頭對長樂公主擺擺手,輕輕推開窗子,輕若狸貓的翻了出去,回身將窗戶關好。
外頭的雨勢比之前未有衰減,淅淅瀝瀝一片漆黑。
雨聲也黑暗給了他極好的掩飾,手搭著房簷,輕輕的翻了下去,雙腳剛一接觸地麵,便發力沿著事先觀察好的線路向著後院奔了過去。
直至他的身影消失在暗夜雨幕之中,一隊禁衛才提著馬燈從樓下走過。
雨水淅瀝,地上的足跡早已經淹沒不見……
習君買將房俊送入蘇州郡兵把守的區域,見到那位蘇州司馬態度堅決不許親兵跟隨,便帶著親兵回到駐地,吩咐著火頭軍備下飯食,與衛鷹等房俊的親兵部曲一起用膳。
他當初也是房俊的親兵,所以大家相處起來頗為相得,隻可惜軍中嚴令不得飲酒,難免使得氣氛不夠熱烈。
用完了飯食,大家坐在一處喝茶閒聊,等候房俊。
可是左等右等,卻始終不見房俊回轉。
衛鷹便有些焦急,習君買也覺得有些不大對勁。
房俊平素雖然大大咧咧,但是對於規矩卻極為遵守,若是今夜打算宿在莊園之中,定會事先有所交待,既然並未交待,就表示他一定會返回華亭鎮。
可是眼瞅著半天過去了,絲毫不見人影,連派個人前來告知一聲都未有,習君買有些坐不住,便招來麾下校尉詢問。
“莊子裡可曾有人出來通知?”
“末將一直守在路口,並未見到有人從莊內出來。”
習君買一身戎裝,摸著下巴沉思。
那校尉見到自家將軍神情凝重,許是有什麼大事發生,想了想,說道“隻不過先前莊子門口附近曾經有些喧嘩,更有一聲轟響,好像是火槍發射的聲響,但更像是打雷……”
“娘咧!”
習君買麵色大變,起身便狠狠踹了這個校尉一腳,怒道“為何不及時稟告?”
校尉委屈道“末將以為是打雷……”
下雨天,打個雷不是很正常麼?
習君買與衛鷹對視一眼,後者也當即起身,驚悚道“二郎臨幸之際,特意命人將火槍給他貼身帶著!”
習君買一拍大腿,指著校尉罵道“若是大帥有何意外,等著老子回來扒了你的皮!”
兩人皆是頂盔摜甲,一邊走一邊分彆召集自己的人手,快步向著蘇州郡兵的駐地走去。
他們先前一直坐在帳中,若是打雷,豈能不曾聽聞之理?
既然他們並未聽到,那就說明那聲轟響距離他們他有些遠,所以並未察覺,那極有可能便是實實在在的火槍發射!
即便不能確認,也不敢輕忽視之,務必趕緊將事情搞清楚。
那校尉早已嚇得魂不附體,行屍走肉一般跟在後邊,剛才那聲轟響當真是大帥所為,那必定是遇到極為凶險的情況,萬一……他幾乎不敢想下去。
很快,一大隊人行色匆匆趕到蘇州郡兵把守的路口,習君買左右張望,雨幕之下蘇州郡兵的營帳之內人影幢幢,似乎有些反常,這使得他心中擔憂更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