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鴇還想再送一程,畢竟這位再是不討青樓歡迎,那也是當朝紅人,如此好的機會豈能不巴結一番?
房俊卻有些不耐,冷著臉問道“他們在那一樁樓?指明即可,某自己過去。”
老鴇有些尷尬,更有些惶恐,不敢繼續糾纏,趕緊指明了正是正對著此間的一幢小樓。
房俊略微頷首,便向著那幢小口走去,身後四五個親兵亦步亦趨,到了小樓門口,房俊走入樓中,親兵則在門口左右張望仔細檢查一番,然後守在門口。
樓內溫暖如春,一陣絲竹管弦之聲從二樓傳來,夾雜著肆無忌憚的吵嚷與大笑。
一樓有幾名長隨,見到房俊,急忙上前見禮“吾家郎君久候越國公多時了。”
房俊頷首,拾階而上,來到二樓。
樂聲倏忽而止。
“哎呦,原來是越國公駕臨,吾等給您見禮……”
留了一嘴胡子的李思文便笑嘻嘻的站起來,假模假樣的上前意欲見禮。
一旁越發白淨肥碩的張大象便起哄道“依你的官職拜見國公,那得一揖及地大禮參拜才行!”
房俊便笑著站定,看著李思文道“來來來,給本官作個揖,有賞。”
李思文僵在那裡,哭笑不得。
旁邊一大群樂師、歌姬見到他窘迫模樣,也都紛紛掩口而笑,看向房俊的眼神中卻夾雜著興奮與惶恐。
畢竟房二郎青樓曆史不堪入目,那可是人儘皆知……
屈突詮便招手道“來,二郎做這邊。”
說著,將懷裡的歌姬攆走,往旁邊挪了挪,挪出了一個位置。小夥伴們在一起也沒必要講究什麼賓主之位,房俊從善如流,走過去坐下。
一旁的程處弼鋸嘴的葫蘆一般也不說話,拿起酒壺給倒了一杯酒,又將幾樣點心給挪到房俊麵前觸手可及的地方。
李思文也坐回去,笑問道“這文華樓如今的聲勢不在醉仙樓之下,皆因得了以為能歌善舞、精通琴棋書畫的花魁,不若將其叫來,今晚陪著二郎暢談詩詞、共渡佳時?”
房俊環視一周,略感意外“你李二公子難道還不夠讓這位花魁相陪?”
聽著李思文的話語,很明顯那花魁並不在此間。
李思文訕訕一笑,道“那姑娘很是有個性,今日已經有客,那就無論是誰前來,也絕不會換個房間。先前有人捷足先登,咱也沒辦法,可你房二郎不同啊,這天下那個青樓花魁不想著跟你春風一度?咱這就叫人去喊過來。”
房俊趕緊抬手“彆,人家既然有自己的規矩,何必強人所難?這些人也都下去吧,咱們兄弟很長時間沒有坐一起好好說說話、喝喝酒了,今日正好,自己人輕鬆一些。”
他不敢讓李思文去喊那個什麼花魁,因為這一瞅就是要起衝突的節奏,自己雖然有個“棒槌”的綽號,可眼前這幾位的脾氣也沒比自己好多少,說不得那邊一拒絕,這邊覺得沒麵子,便又是一場混戰……
張大象一看,便明白房俊今天有事要說,趕緊掏出一錠金子塞在身旁樂師手中,說道“你們自己將這賞錢分了,吾等兄弟說說話兒,都出去吧。”
“喏。”
樂師和歌姬們趕緊起身,帶著樂器魚貫而出。
待到房間內再無旁人,隻餘下兄弟幾個,房俊才喝了一口酒,緩緩說道“哥幾個,可曾想好了各自的前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