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歡不甘心,又讓兵卒將地道挖至城牆下,先以木棍支撐,而後撤掉木棍,致使城牆倒塌。
韋孝寬命人緊急製作木柵,擋住了敵人的狂攻。
高歡苦戰兩月,兵卒傷亡達七萬之眾,元氣大傷,最終玉璧城非但沒有攻陷,反而被韋孝寬反攻占據了土山,萬不得已隻得退兵……
這時候,軍中出現高歡中箭傷重的消息,導致士氣渙散,高歡不得不帶病坐帳,穩定軍心。
兩個月後,高歡病重不治,鬱鬱而終。
瞧瞧,安市城之戰的過程,與玉璧之戰幾乎完全吻合,房俊更知道用不了多久,安市城守軍便回放出李二陛下中箭之消息……
李治看完戰報,不禁憂心忡忡,扼腕道“區區安市城,焉能阻我百萬大軍?不日定將再有捷報送抵。”
房俊悶聲不語,不敢過於樂觀。
見到崔敦禮在一旁垂手而立,便溫言道“元禮出使吐穀渾,費儘心力遷延日久,且路途遙遠舟車勞頓,不妨在家中歇歇,過幾日再來當值不遲。”
崔敦禮搖頭,肅容道“尚書出征在即,東征偶遇不順,兵部之職責太過重大,下官即便在府中安歇,怕也是食不甘味、睡難安寢,還不如到衙門裡來儘一份心力。局勢危難,吾輩正當報效君王,不敢有片刻懈怠。”
還有句話沒說出口,他覺得房俊此番出鎮河西,怕是前途堪憂,搞不好性命都很難保證。所以放棄了休息的機會,回到衙門裡事必躬親,希望能夠多儘一份力氣,使得此次西征多一分勝算。
房俊不僅是他的官場貴人,人品才能更令他心折欽佩,可不願房俊大好前程一朝儘毀,喪命在河西之地……
房俊頷首道“也罷,正值多事之秋,該當奮起餘勇竭儘全力,待到陛下東征、吐穀渾覆亡,再論功行賞,好生歇一歇!”
事實上,自從去年開始,兵部衙門上下便一直高負荷運轉,官員書吏都卯著一股勁兒,力求讓所有部務都不出差錯,立下一樁大大的功勞。
而今吐穀渾即將反叛,兵部官員更是同仇敵愾,不約而同的放棄了一切休沐的時間,全心全力撲在兵事之上。
兵部固然非是鐵板一塊,但是在房俊治下,麵對危難之時卻能夠摒棄紛爭一致對外,這令他甚為欣慰。
若是手底下沒有一群能打硬仗的兵,怎麼可能創下彪炳青史之功業?
那些閃曜千古的一代人傑,背後都有無數個默默奉獻的無名英雄……
李治在一旁坐下,呷了一口茶水,看著房俊道“此番出鎮河西,凶險莫測前途未卜,姐夫定要當心才行。”
房俊坐在書案後,似笑非笑的看著李治,挑眉道“隻怕殿下心裡正琢磨著,若是這廝能夠葬身於吐穀渾鐵蹄之下,那才最為完美吧。”
李治登時瞪大雙眼,依舊滿是青澀的麵容滿是怒氣,不爽道“姐夫將吾當成什麼人?固然心中對姐夫略有成見,那隻是因為姐夫一心一意輔佐太子哥哥,故而有些不滿。但此時正值國難,吾亦知吐穀渾一旦攻陷河西諸郡之後果,豈能將帝國基業與個人恩怨混為一談?姐夫太也小瞧本王!”
他一直覺得自己比太子哥哥更加適合做太子,心胸氣魄都遠超太子,此刻卻被房俊視為公私不分的小人,隻覺得被小瞧了去,如何不生氣?
房俊對他的怒氣不以為然,淡淡笑了笑,輕聲道“隻希望殿下能夠謹記這番話,明白何謂公、何謂私,懂得‘國家利益至上’這句話的道理,莫要受到某些人的蠱惑,為了一己之私,不惜將帝國卷入動蕩之中。”
李治陡然色變,怒道“姐夫這是什麼話?難不成本王還能趁機作亂不成!”
房俊搖頭道“殿下想要做什麼都行,隻是需要好生考慮後果……五日之後,微臣即將出征,麵對強敵尚不知能否自保,殿下何去何從,自然不需微臣考量,好自為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