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沿著大城山向北,便是威名赫赫的“大城山山城”,屯駐重兵,乃是拱衛平穰城的一道鐵閘。
從任務分配上來說,大城山山城“對外”,負責防禦北方南下的敵人;安鶴宮“對內”,負責七星門、普通門之警戒,若是城內發生動亂,可在請示上官之後,縱兵入城維持秩序。
簡單來說,安鶴宮之軍隊,便是淵蓋蘇文之“私兵”,職能任務甚至與玄武門外的左右屯衛類似,隻不過左右屯衛乃是大唐皇帝的軍隊,負責拱衛玄武門,保護皇宮大內,而安鶴宮的軍隊,則是淵蓋蘇文控製平穰城的根底所在。
這樣一支完全忠於淵蓋蘇文的軍隊駐紮在七星門外,倏忽之間便可殺入平穰城控製一切,誰還敢反抗淵蓋蘇文的統治?
即便是高句麗王族,也隻能老老實實,否則頃刻間便可遭致屠殺。
……
作為軍隊衙署之宮殿年久失修,已經很是破敗,沒有太多的華美裝飾,但是內裡卻收拾得甚為簡潔。
淵男生與長孫衝一同進入殿內,坐了一會兒便即告辭。
待到淵男生走後,長孫衝招手讓高鐵離坐下,笑問道“賢弟乃是功勳之後,必然家學淵源,這軍中之事吾並不太熟悉,往後還需要賢弟多多幫襯才行。否則出了差錯,大莫離支震怒,必然牽扯甚廣,為兄也沒法交待啊。”
我沒法交待,就得拉著你墊背。
高鐵離聽出了長孫衝言語之中的未儘之意,不由得咬咬牙,有些惱火。
你這才第一天上任,而且不過是大莫離支府的“皂衣先人”而已,並未正是的朝廷軍職,隻有監督之責,卻無命令之權,就開始這般扯起虎皮當大旗了?
不過想到長孫衝還有一重身份乃是淵蓋蘇文的未來女婿,惱怒之外也有些驚懼。自己雖然是高惠真之子,在高句麗也算是有頭有臉背景深厚,但是到底比不得人家翁婿之情分,萬一在淵蓋蘇文麵前說上幾句讒言,以淵蓋蘇文“順我者昌逆我者亡”的暴虐性情……
嘴角抽了一下,隻得說道“好說好說,末將素來仰慕公子之風采,如今在公子麾下做事,實在是三生有幸。往後但有吩咐,莫敢不從。”
“哈哈,如此甚好!”
長孫衝讓人沏了一壺茶送來,親手給高鐵離斟茶,緩緩說道“如今風雲變幻,朝局旦夕有變,吾等甚為大莫離支的麾下,自當維護大莫離支之利益,鞠躬儘瘁,死而後己。”
高鐵離連忙起身,雙手接過茶杯,重新落坐之後,頷首道“公子所言甚是。”
雖然對於長孫衝一上來就擺出高姿態不大舒服,但是也明白長孫衝說的有道理。隻不過以他的資格是很難見到淵蓋蘇文當麵請示的,那就隻能將淵蓋蘇文的女婿奉為上官,言聽計從。
長孫衝點點頭,甚為滿意,喝了口茶水,隨口道“大城山山城之布防,賢弟可知曉詳情?”
高鐵離道“大城山山城是由大莫離支的親弟淵淨土負責,與安鶴宮皆疏於平穰城布防之一部,有相互協同、彼此支援之責,卻互不統屬。公子想要了解大城山山城的布防情況,還需親自去問淵將軍才行。”
心裡卻有些腹誹。
且不說以他的官職身份無法乾預大城山山城的布防,即便有那個權力,卻也如何敢去過問淵淨土?
淵淨土乃是淵蓋蘇文的親弟,固然並無淵蓋蘇文之權勢,但是脾氣卻是一般無二,暴戾得很……
長孫衝麵色如常。
他雖然竊取了平穰城的布防圖,卻也隻是粗略的布防計劃,對於各部的兵力、戰略並未涉及,想要將平穰城內外的布防徹底摸清楚,還得需要下更多的功夫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