整個西域都將丟失不說,數萬安西軍將士更是極大可能全軍覆沒,埋骨西域。
隻是對於李孝恭擅自前往弓月城,將交河城任由那些門閥世家為所欲為有些不滿。
誠然,無論李孝恭這一招是“引蛇出洞”亦或是“空城計”,所冒的風險實在是太大,一旦局勢超脫掌控,使得交河城淪陷於突厥人之手,不僅使得突厥人從此重返西域,更使得安西軍之後路儘皆被截斷,孤軍懸於弓月城、輪台城,如何同時應付正麵氣勢洶洶的阿拉伯軍隊,以及身後虎視眈眈的突厥人?
是誰給他的自信,可以震懾那些世家門閥不敢出賣交河城?
簡直不可理喻……
他對裴行儉道“傳令下去,明早三更生火、五更造飯,天明之後拔營啟程,前往交河城。將斥候全部放出去,尤其是接近交河城的時候,周圍三十裡之內即便有一隻野獸出沒,吾亦要了若指掌!”
裴行儉趕緊應下,旋即又問“扜泥城的守將明日來訪,大帥不見一見?”
房俊哼了一聲,道“不過都是關隴門閥的走狗而已,見之何益?從現在起,斷絕一切與外界之聯係。”
斷絕自然是不可能的,西域雖然廣袤,但是前往交河城的道路就這麼兩條,隻要有心人盯著,自是不難發現右屯衛的行蹤。這隻是給於西域各城守將的一個警告,彆以為我不知道你們到底在乾什麼,現在我連行蹤都不告訴你們,就看你們如何取舍。
接著,房俊又續了一句“若是繼續一意孤行,勿怪言之不預也。”
警告之意,極其濃鬱。
裴行儉與程務挺儘皆心中一凜,知道這位上司一旦動了真怒,往往不管不顧,下起狠手來整個西域都得底朝天。
關鍵是在長安時房俊便與這些門閥世家格格不入,甚至護衛仇敵,旁人或許會對關隴門閥之勢力忌憚三分,可房俊哪裡會怕?
到那個時候,關隴門閥就算是倒了大黴,在西域運作多年培植出來的根基,怕是會被房俊連根掘起。
程務挺道“大帥放心,西域固然各方勢力混雜,不過隻要多加小心,敵人想要偷襲咱們,難如登天。況且以咱們的戰力,火器之威獨步天下,縱然敵軍來襲,也足以一戰。”
房俊入主右屯衛之後,對於軍中規製進行了極大之改革,使得右屯衛戰力激增。兵出白道、覆亡薛延陀一戰,更是使得右屯衛之名天下赫赫,一舉躍升為大唐一等強軍之列。
及至進行火器改革,軍中多裝備火器,且連續不斷的進行各種操練,戰力更是穩中有升,隻不過到底是一個什麼樣的層次,因缺乏參照物,一時間也沒有一個準確的定位。
但是河西一戰,右屯衛之戰力發揮得淋漓儘致,使得天下側目,群雄震動。
自此,唐軍序列之中,多有將右屯衛視為“天下第一強軍”者,可謂享譽神州、功勳赫赫。
全軍上下,自然是士氣高漲,自信爆棚。
對上天下任何一支軍隊,都敢言一戰,且自信能夠戰而勝之。
房俊頷首道“正該如此!敵軍猖獗,暗地裡陰謀算計,殊不知一切計謀之終點,卻依舊需要實力去完成終結。吾右屯衛火器之威天下無雙,麾下兵卒更是精銳剽悍,任敵人千般算計,吾自巍然不動!這才是強軍之風範,若無此等氣質,豈敢誇口天下第一強軍?”
之前固然有多方吹捧,右屯衛上下卻三緘其口,始終低調謙虛,以免惹人眼紅,成為眾矢之的。軍中最重榮譽,這等“天下第一”之名誰不是羨慕嫉妒?
這算是他正式承認“天下第一強軍”之名。
裴行儉與程務挺齊齊起身,麵容振奮,大聲道“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