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胡子愈發心底冰涼,這特麼居然是唐軍……
這荒山野嶺冰天雪地的被一夥唐軍給俘虜了,來人之身份那還用去猜麼?肯定是右屯衛的人啊!
很顯然自家將軍、參軍之謀劃已經被人家得知,特意派人守在這裡將他們幾人生擒活捉,要的便是他們身上的書信,這可是侯莫陳燧親筆所書,是鐵的不能再鐵的通敵罪證。
便聽得對方為首一人道“都是大唐軍人,算起來也是自家袍澤,吾不欲為難各位,隻要有問必答、不要撒謊,自然不會害了各位性命。可若是執迷不悟試圖抵賴,那也彆怪吾手下不留情。”
大胡子還想堅貞一下,可兩個同伴卻“噗通”跪在雪地裡,痛哭流涕道“吾等皆是良家子,身在安西軍中任職,為國戍邊、保家衛國,卻不想被奸人脅迫,不得不做出蠢事,還望諸位英雄饒命。”
“吾等都是被侯莫陳燧逼得,對了,隊正身上還有侯莫陳燧寫給阿拉伯人的書信!吾等願意上繳,從此改邪歸正、戴罪立功!兄弟,都是大唐軍人,給個機會吧……”
大胡子“……”
這特麼還堅貞個屁啊!
這兩個混賬已經將老子賣得明明白白,老子這個時候若是硬氣,得到的必然是當頭一刀。
他趕緊將兩手高高舉起,大叫道“信在吾懷中,還請速速取走,去教給越國公他老人家。吾等皆是大唐良家子,豈能與那等通敵叛國之奸賊同流合汙?早就想要給越國公通風報信,隻可惜不知越國公身在何方……”
衛鷹“……”
他還向著嚴刑逼供來著,卻沒料到這幾位居然這般“識時務”,失手被擒,立馬坦白從寬。
他上前從大胡子懷中掏出尚帶著熱乎氣兒的書信,想了想,打開仔細讀完。
這本不應是他的職權範圍之內,很明顯的逾距了。不過此刻身負房俊之命要趕去聯絡回紇人,若是這書信之中有什麼額外的謀算,事關突厥人那邊之計劃,自己等到返回之後再交給房俊豈不是壞了大事?
還不如自己先將信看過,若是確認無甚緊要,等聯絡完回紇人再回去交給房俊不遲,可若是信中事關重大,就務必要暫時折返回去,最起碼也要分出兩人回去。
信上寥寥數語,大抵是侯莫陳燧等人唯恐這封信落到旁人手中惹出麻煩,故而甚為簡略,隻寫著“風雪滿天,敵困於阿拉溝,當儘起虎賁,一擊而定,除惡務儘,斬草除根”。
等到衛鷹將信看完,一顆心已經沉入穀底。
阿拉伯人果然是那些關隴門閥勾引過來的,居然還想著與突厥人一先一後雙保險,將右屯衛突襲於阿拉溝中,置於死地。
簡直是毫無廉恥、裡通外國之奸賊,人人得而誅之!
看來大帥此前之預測半點不差,隻是大帥也沒料到他前腳派人去封鎖交河城,後腳便有人從交河城中出來前往阿拉伯人處通風報信……
這個時候若是他繼續前往回紇人處聯絡,待到回去複命,時間上的確可以使得右屯衛避免被兩麵夾擊之絕境。
可突厥人並不知曉阿拉伯人的存在,阿拉伯人似乎也根本不管突厥人的死活,突厥人、阿拉伯人、交河城裡的關隴門閥這三方共同的目標都是殲滅右屯衛、刺殺房俊……
一個大膽的想法在心中漸漸成形。
可是如此一來,自己就算是違反了軍規,砍了腦袋都不為過。
但若是按照自己的想法來,不僅可以使得右屯衛擺脫危機,甚至能夠利用這樣的一個機會破局……
左右權衡片刻,衛鷹一咬牙,指了指大胡子“這個人留下。”
“啊,英雄饒命……”
刀光閃過,鮮血噴濺,另外兩個兵卒已經被當場斬殺。鮮血濺落到大胡子身上,嚇得他臉色煞白,瑟瑟發抖。
跪在地上磕頭如搗蒜“饒了我吧,饒了我吧,讓我做什麼都行!”
衛鷹上前兩步,居高臨下的看著他,問道“阿拉伯人駐軍何處,想來你是知道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