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被那一句“市井潑婦”給刺激到了……
堂堂七尺之軀,卻不能行人倫之道,這是長孫衝心底無法拔除的毒刺,一經撩撥便痛不欲生!
這個奴婢是在譏諷自己殘廢之軀,不能人倫有如婦人一般麼?
再想到或許房俊成為長樂公主入幕之賓以後,每行苟且之事,大抵這個侍女便在一旁侍候。自己當年與長樂公主名屬夫妻,卻因身體殘疾隻能“相敬如賓”,而今長樂與房俊苟合,卻能儘享魚水之歡……
那種嫉恨使得長孫衝幾欲發狂,恨不能衝上前去將這個伶牙俐齒的侍女生生掐死!
好在他終還記得自己此番重返長安這責任重大,固然以他對長樂公主的了解當不會將自己抓捕送官,卻也不能太過妄為。
他轉過頭,死死瞪著長樂公主,眼中再無一絲一毫的情義,滿滿的妒恨之火似要噴薄而出,恨意滔天!
想自己堂堂世家子弟,本有著錦繡前程,卻因為李承乾那個廢物的一時失手導致身患殘疾,一生幸福全然葬送。更因此滿含屈辱,致使夫妻不睦,嬌妻冷落閨房,最終紅杏出牆……
此事之因在於李承乾,李麗質又給予自己深入骨髓的傷害,可最終背負罵名的卻為何是自己?
自己背井離鄉流亡天涯,她李麗質卻在長安城內豢養麵首,儘享魚水之歡……
憑什麼?!
長孫衝雙眸泛紅,妒恨之火在胸膛之內熊熊燃燒,勉力維係著鎮定,咬著牙緩緩說道“吾今日前來,非是自取其辱。而是要告誡殿下,人在做、天在看,殿下將吾棄若敝履,卻與旁人暗通款曲,非但有違人倫,更悖逆天道。天道有常,無往不複,不是不報,時辰未到!隻希望報應臨身之時,殿下能夠自省往昔,有羞愧之心!言儘於此,在下告退。”
言罷,再不看已然氣得粉麵漲紅、秀眸圓瞪的長樂公主,轉身出門,揚長而去。
“呸!誰給他的膽子敢這般對待殿下?殿下,奴婢這就讓人去將他抓捕起來,送去刑部大堂,定要斬了他的頭不可!”
小侍女氣憤填膺,看著長樂公主,隻待公主一聲令下,她便出去下令拿人。
長樂公主氣得胸脯起伏、銀牙暗咬,不過略微冷靜,卻擺擺手,輕歎道“說到底亦曾夫妻一場,他如今流亡天涯顛沛流離,人不人鬼不鬼,又怎能忍心將其送上絕路,萬劫不複?”
她與長孫衝曾同床共枕多年,對於對方的心性脾氣甚為了解,知其心胸狹隘、易怒好妒,雖然此番偷偷返回長安所謂何事暫且不知,但定是局勢有所變化,且必然對她或是對房俊不利,故而長孫衝才忍不住心中妒火,登門而來羞辱她一番。
若是日後局勢當真有變,他更會得意的在自己麵前炫耀一番,以滿足他狹隘齷蹉的本性……
可是到底局勢會發生何等變故,才能讓長孫衝認為她或者房俊會倒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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長孫衝身在平穰城作為“死間”協助大軍攻城,那邊戰事尚未結束,半點風聲亦沒有傳回,為何長孫衝卻已然重返長安?
長樂公主坐在哪裡神色變幻,越想越是一頭霧水,卻有一種驚悸的感覺襲上心頭,驅之不去。
有一點可以肯定,固然尚且不知到底發生何事,但必定是有事即將發生……
她有些坐不住,害怕是否有人意欲謀害房俊,心裡好似貓抓一般難耐,遂起身道“擺駕,回城!”
“啊?殿下,現在已經是申時末,外頭天色儘黑,這個時候走山路的話很危險……呃,奴婢這就去準備。”
小侍女本欲規勸,但是見到長樂公主焦急的神色以及不耐的眼神,不敢再說,趕緊出去準備車駕。
她服侍長樂公主多年,知曉公主殿下清靜賢淑的性情,便是天大的事兒亦會冷靜相對,很難心境失守。似這般火急火燎、心神不定的模樣極為少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