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正如高陽公主所言,“酒色財氣”乃男人本性,有本事的男人恣意妄為一些算不得大錯,隻要行事磊落、你情我願,本就不是什麼大事。
但社會自有規則,有些可以碰,有些卻不能碰。
而她們那位郎君卻從來不在乎這些,心之所好,便隨心所欲,能碰的自然會碰,不能碰的卻也從未放過……
好在房俊在這一麵還算是有所克製,否則以他的身份地位能力,加上當下社會風氣之開放,一旦縱欲無度、葷腥不忌,怕不知能將諸多高門大閥的豪門貴婦、名門閨秀禍害多少……
……
高陽公主呷了一口茶水,看著金勝曼問道“令姊住得可還習慣?都是一家人,若有什麼不妥之處便提出來,想辦法改善一下,千萬彆委屈了自己,否則本宮也不好交代。”
她倒是客客氣氣,可金勝曼聽了這話,紅暈剛剛消散不久的瑩白俏臉再次殷紅欲滴,羞不可抑的垂著頭。
自家姐姐與郎君之事雖然未曾親見,但想來大抵是事實,平素被下人們說嘴也就罷了,這會兒被高陽公主堂而皇之的說出來,她自然又是羞愧又是丟人……
她下意識認為高陽公主是在敲打她,委屈得眼圈兒都有些泛紅。
武媚娘在一旁忙拉著她的手,低聲勸慰道“何必如此?殿下也沒有彆的意思,隻不過關心一下而已。令姊畢竟身份不同,乃是內附之君,若是下人們有所慢待,影響不好。何況她與郎君之事……那又算得了什麼?咱們那位郎君平素看著一腔正氣急公好義,實則骨子裡齷齪心思多著呢。不僅你那位姐姐,便是我的姐姐也也是如此?你出身新羅皇族,想必這種事也見得多了,實在不必介懷。”
她這麼一說,金勝曼尚未如何,反倒是高陽公主秀美一揚,心裡咯噔一下——金勝曼的姐姐,武媚娘的姐姐,甚至於自己的姐姐……這般看起來,郎君莫非果然有著不可見人之癖好?
不然天下絕色多得是,有夫之婦也罷,黃花閨女也好,何必專門盯著自家人?
再聯想到父皇做下的那些破事兒,高陽公主忍不住撇撇嘴。
嗬,男人……
縱然武媚娘低聲勸慰,又“現身說法”,可金勝曼還是羞愧難耐,畢竟她們姊妹自新羅入唐,本就低人一等,如今又鬨出這樣的事,外界不少閒言碎語,多多少少對於房俊的聲譽有些影響,萬一高陽公主因此遷怒於她,從而生疏冷落,她又如何自處?
況且她也沒法責怪姐姐,若說姐姐隻想找一個身份背景實力都足以支撐她在大唐平安生活,不受那些齷齪之輩覬覦的靠山,房俊最為合適;若姐姐單純喜歡房俊,那就更不能從中作梗……
所以這時候隻能默然頷首,不能多說。
好在侍女從外頭進來稟報說房俊已然回來,這才緩解了金勝曼的尷尬……
三女起身,來到營帳之外,正好見到房俊策騎而回,身邊簇擁著百餘親兵部曲,氣勢洶洶威風凜凜,倒得營帳門前下馬,親兵部曲自去一旁的營帳歇息。
馬韁甩給衛鷹,任其將戰馬牽走,房俊這才來到營帳門口,笑看著三位風姿綽約、千嬌百媚的妻妾,溫言道“豈敢勞駕幾位娘子出門相迎?若使羅襪生塵、鬢釵散亂,豈非小生之過錯?萬萬擔當不起。”
聽到他自稱“小生”,幾個美人掩唇而笑,眉眼彎彎。
“小生”乃讀書人自稱,本有著幾分調侃之意,但是魏晉隋唐以來,少年人時常以敷粉插花為美,尤其是那等肌膚白皙、相貌清秀者,很是受到名門貴婦之歡迎。
房俊本就膚色微黑,這半年奔襲千裡爬冰臥雪更是整個人清瘦了一圈兒,氣度倒是愈發沉穩渾融,卻實在是與“小生”半點不沾邊兒……
笑談幾句,房俊當先,三女在後,一起進了營帳。
此時已近晌午,高陽公主陪著房俊在賬內聊天,武媚娘與金勝曼去後邊營帳張羅酒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