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唐錦繡!
杜懷恭放浪不羈,脾氣很是暴烈,此刻聽聞杜從則提及李玉瓏,登時怒火中燒,將酒盞投擲於地,憤然勃發。
杜從則拈著酒盞,不明白杜懷恭何以驟然爆發,一臉懵然。
旁邊的杜荷趕緊拉了杜懷恭一把,勸道“自家兄弟無心之言,你又何必放在心上?再者說來,那件事也隻是你自己胡思亂想,並未有任何真憑實據,你得往好處想想,哪有人偏要往自己頭上扣屎盆子?”
杜從則不解“到底怎麼回事?”
杜懷恭抓起酒壺,仰起頭,一口氣乾下去半壺酒,長長的打個酒嗝,眼珠子都紅了……
“唉!”
杜荷長歎一聲,對莫名其妙的杜從則道“非是對你不敬,而是因為他懷疑他家那嬌妻與房二不清不楚,甚至成親之前那兩人便做下好事,婚後更是暗通款曲,這才導致他們夫妻不睦,而英國公更有殺他之心,以便再為其女擇一佳婿。”
“啊?”
杜從則張大嘴巴,半晌無言。
如果此事當真,倒也能理解杜懷恭不敢跟隨李勣東征了,這年頭對女子頗為寬容,和離再嫁時有發生,但女子名節為重,更攸關男子尊嚴,和離又豈能及得上喪父呢?
畢竟沒人願意曾與自己夫人同床共枕、一分一寸都了如指掌的前夫時不時的出現自己眼前……
他瞪大眼睛“可曾捉奸在床?”
杜懷恭猛地抬頭,狠狠瞪了他一眼你禮貌麼?
杜從則尷尬的笑笑,雖然知道這麼問確實有些失禮,但怎麼也按捺不住心底熊熊燃起的八卦之火,畢竟那李勣之女看上去聰慧明麗、鮮美嬌柔,實在是床底之間的恩物……
杜懷恭憤而起身,拂袖而去。
杜荷苦笑道“兄長何以有此一問?自然是全無證據的,不過也有些蛛絲馬跡證明那女子對房二心有所屬,故而懷恭才感受到屈辱。”
杜從則奇道“這個不大可能吧?素聞李勣幼女與房家小妹乃是手帕交,房二再是如何貪戀美色,也不至於對妹妹的閨中好友下手吧?況且外界傳聞房俊對於美色並無貪戀,倒是有著‘好妻姐’之風評,懷恭大抵是過於敏感了。”
“……”
杜荷麵皮狠狠抽動一下,覺得沒法聊天了。
和著你是想說杜懷恭根本就是捕風捉影、杞人憂天,真正應該擔心的是我才對?
正在這時,便聽得剛剛走出門外的杜懷恭怒喝一聲“怎麼回事?”
杜荷與杜從則悚然一驚,下意識的伸手將放在一側的橫刀抓在手中,身形矯健的一躍而起,自帳門追了出來。
見到杜懷恭站在門前,杜荷正欲詢問發生何事,張了張嘴,便見到滻水對岸一片火光升騰,照亮了漆黑的夜幕,無數兵卒倉惶逃竄,一隊隊騎兵隨後追殺,廝殺哭喊之聲清洗的自河麵上傳過來。
杜懷恭這才醒過神,大叫道“速速集結軍隊,趕赴河對岸救援……哎呀!”
話音未落,卻是被杜荷狠狠踹了一腳,後者瞪著他怒叱道“蠢材,你瘋了不成?”
而後對周圍驚呆的軍官校尉下令“集結軍隊,嚴防河麵,無我之命令,一兵一卒不得出營!”
杜從則從後邊跟上來,將杜懷恭拉到一邊,埋怨道“難道不知道洛陽楊氏之下場?無論凶手是李勣麾下亦或是房俊麾下,皆是戰力剽悍之輩,躲還躲不及,你還敢衝上去?找死不成!”
杜懷恭後知後覺,抹了一把頭頂冷汗,手足顫抖的望著河對岸。
火光將對岸大營照得通亮,黑盔黑甲的騎兵追雞攆狗一般追著京兆韋氏私軍肆意屠戮,馬蹄錚錚,橫刀霍霍,雪亮的刀光掩映在衝天大火之中,鮮血噴濺伏屍處處,其狀慘不忍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