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死丫頭以往有什麼事都放在心裡,今日怎地專門挑鬨心的事兒說?
因著妹妹一條纖細的玉腿擱在自己身上,所以長樂公主很輕鬆的抬手在她臀兒上拍了一記,驚歎著小丫頭已經長成居然這般軟彈的同時,開口叱責道“你還想不想讓我睡覺了?那是他們男人之間的事,與我們無關,我們也管不了。”
敏感部位被打了一下,晉陽有些吃痛,嬌哼一聲,嬌軀不依的扭動幾下,重新尋找一個更為舒適的位置,嗅著姐姐脖頸出散發的幽香,喃喃道“他們打生打死都是活該,但是將姐夫牽連在內,怕是處境不妙……”
她雖然不知政事,但也知道一旦父皇駕崩,皇位歸屬便會出現紛爭,一場大戰怕是無可避免。
皇位而已,難道當真就能令自幼相親相愛的手足兄弟為此反目,甚至不惜將對方闔家滅絕?
雖然父皇當年也是這麼乾的,但畢竟那個時候隱太子忌憚父皇功勳太著、勢力太橫,為了穩固皇位不得不痛下殺手,而父皇若不想坐以待斃,也隻能殊死反抗……
若父皇尚在,將儲位給了稚奴也就罷了,可如今儲君仍舊是太子哥哥,他當了皇帝又不會對稚奴怎麼樣,稚奴哥哥又何必非得坐上那個位置?
“傻丫頭……”
長樂公主幽幽一歎,卻是無從寬慰。
時至今日,皇位歸屬已經不是想搶則搶、不想搶則退那麼簡單了,東宮也好,晉王府也罷,雙方皆依附了無數的文臣武將、商賈巨富、世家門閥,利益糾纏盤根錯節,無論其中哪一方獲勝,另外一方都將被視為心腹大患,堅決予以剪除。
進一步則生,退一步則死。
這個時候就算太子亦或晉王心生悔意意欲退出儲位之爭,怕是也已經身不由己了……
不過她還是嚴厲警告“你也老大不小了,不能總是開口閉口姐夫如何的,讓人聽了去有所誤會怎麼得了?等到這件事過去,趕緊尋一個好人家嫁了吧,莫要想那些有的沒的。”
一母同胞,她豈能察覺不到這個妹妹早已對房俊心有所屬、情有獨鐘?
她相信房俊不似那等急色之輩、好色之徒,不至於對年幼的兕子心生覬覦,但這丫頭素來有主意,萬一打定心思之後故意引誘,房俊又豈能逃脫?男人再是正直,也難免心頭一些罔顧人倫的嗜好,比如將自己這個妻姐,再比如兕子這個妻妹……到時候頂不住兕子的引誘從而米已成炊,那簡直就是李唐皇族的恥辱。
畢竟自己是個和離之婦,再是金枝玉葉,也不過是殘花敗柳,可兕子卻是清清白白、一塵不染的皇室公主,一旦與外人有所苟且之事,怕是整個皇族都要震上一震……
晉陽又扭了幾下嬌軀,拱了拱小巧螓首,卻不言語。
長樂公主便隻能歎氣,這丫頭看似嬌柔實則主意極正,等閒聽不得勸,更何況自己與房俊有了私情,又有什麼資格去勸彆人呢……
窗外忽然傳來一陣雜亂的腳步聲,姊妹兩個具是一驚,凝神傾聽。
未幾,有侍女在門口疾聲道“啟稟殿下,剛剛武德殿那邊傳來消息,說是陛下病重,幾乎所有禦醫都已經趕去,王總管派人前來告知,說是待在寢宮內,若無必要,不要隨意在宮內走動。”
兩姊妹毫無睡意,趕緊擁衣坐起,來到窗前看著外頭燈燭搖曳、人影幢幢,細雨之中一片混亂。
……
雖然宮中有資格診治李二陛下病情的禦醫屈指可數,但此刻幾乎所有禦醫都已經抵達武德殿外,有資格進入殿內的趕赴陛下寢宮會診,沒資格的便留在外頭站在雨廊之下竊竊私語,看著宮殿周圍頂盔摜甲、殺氣騰騰的禁衛,一個個禦醫麵色凝重,心中惴惴。
君王薨逝,對於整個天下乃是頭等大事,意味著皇位更迭、權力重鑄。
而對於禦醫來說,更相等於生死之劫,動輒有無數禦醫要為君王之病情負責,甚至被無辜牽連,從而身首異處、闔家遭殃……
眼下局勢更是如此,若陛下薨逝,必有禦醫為此負責而喪命。這還算好的,最怕是太子與晉王爭儲,最終無論誰勝誰負都必然要占據一個名分大義,很容易將陛下之薨逝歸咎於某一個原因來達成剪除異己之目的。
如此一來,很容易將大批禦醫席卷其內,更彆說陛下之所以病重的原因便是服食丹汞之藥過量,嚴格來說,這就是禦醫的失職……
一眾禦醫站在雨夜之下的雨廊當中瑟瑟發抖,等待著命運的宣判。
武德殿內,更是氣氛緊張肅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