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右屯衛副將,王方翼將軍。”
王方翼?這個不熟啊……
褚遂良有些為難,斟酌片刻,還是決定先去見見“煩請通報一聲,老夫有事求見。”
衛兵離去,須臾回轉,將褚遂良帶到不遠處的帥帳。
左右屯衛裁撤,組建左右金吾衛,對原有的兵卒、將校予以整編,尤其是左屯衛之中遺留的柴家心腹親信,要麼就地撤職、要麼調離崗位,空出來許多職位需要重新安排人手,自然引起許多人的矚目,不僅兵部不斷下派將校,各方勢力也都試圖安插人手,故而工作量極大。
王方翼飲了一口涼茶,吐出一口氣,見到褚遂良進來,起身相迎“末將見過河南郡公。”
雖然現在的褚遂良無官無職,但爵位不改,而且其文華之名播於天下,王方翼自不會輕忽慢待。
褚遂良也不敢托大,畢竟身處軍營,都是些粗鄙血性之人,萬一衝撞起來自己必然吃虧……
“王將軍少年英雄,老夫幸會。”
王方翼笑了笑,請褚遂良在帥帳門口一側入座,以免耽擱進出的文吏,讓人奉上茶水,問道“不知郡公前來,有何貴乾?”
褚遂良灌了一肚子茶水,自是不渴“倒是有一樁緊要之事,越國公何時回來?”
王方翼道“之前陛下傳召,將大帥召入宮內議事,卻是不知何時回來。”
褚遂良心中焦急,沉吟不語。
王方翼見他神情,知其確有要事,道“若末將可以辦理,郡公直言無妨,若必須大帥能辦,那郡公隻能在此等候,末將可不敢派人入宮去催。”
褚遂良想了想,如今朝廷上下事務繁多,房俊作為陛下的心腹之稱必然諸事纏身,陛下既然將其召入宮內議事定然不是小事,想必一時半刻無法解決,可令狐德棻那邊卻保不齊被人半路劫走……
遂試探著問道“老夫出城之時,發現一晉王餘孽,隻不過隨行的人手過少,唯恐不能將其擒獲反而打草驚蛇,故而前來懇請越國公援手,卻不知王將軍能否派人襄助老夫?”
不管王方翼能否派人,他都必須將這樁功勞坐實,否則若是被王方翼將功勞奪走,即便抓捕令狐德棻有什麼意義?
王方翼一聽到“晉王餘孽”幾個字,頓時兩眼放光,上身微微前傾,問道“到底是何人?”
褚遂良不願說,但也知道想要讓王方翼派人就無法隱瞞,隻得說道“令狐德棻。”
“嘿!這可是一條大魚啊!”
王方翼興奮不已、摩拳擦掌“那老賊帶了多少人?末將親自帶領一旅騎兵,是否足夠?”
自家大帥在朝中的對頭不少,眼前這個褚遂良便是其中之一,不過雙方也隻是一些意氣之爭,並未涉及到根本利益,所以他才會見一見褚遂良,問問到底有何事。但令狐德棻卻不同,當初那老賊誣陷大帥,被武娘子撓了一個滿臉花,兩家固然未結死仇卻也怨氣頗深,現在有機會將令狐德棻生擒活捉,正好給大帥與武娘子出氣。
褚遂良隱隱感到不安,踟躕道“大抵也就是二三十人,但看上去皆是精銳,不能小覷……”
“砰!”王方翼一拍桌子,大吼一聲“來人!點齊五百輕騎,隨本將擒拿逆賊!”
“喏!”
有校尉應了一聲,小跑出去召集兵卒,立刻傳來一陣人喊馬嘶。
王方翼則霍然起身,看著褚遂良道“請郡公前頭帶路!”
褚遂良“……”
老子瞧你這急不可耐的模樣,怎地好像要搶老子的功勞?
否則對付令狐家區區幾十家奴,何須五百輕騎精銳?這麼多人馬,足以將令狐家滿門抄斬了……
他沉吟著想要確定一下這樁功勞隻能歸自己,而自己會記下王方翼或者房俊的一個人情,然而斟酌語句之間,先前那校尉已經回來,大聲道“啟稟將軍,五百輕騎集結完畢!”
褚遂良“……”
這麼快的嗎?
王方翼目光灼灼“郡公,請吧!”
事已至此,褚遂良還能說什麼?他若是敢說自己不知令狐德棻的去向,這王方翼說不定就能將他綁起來嚴刑逼供,也隻能希望這小子是個講究人,不敢奢望功勞全歸自己,能給自己留一個大頭就謝天謝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