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哇~~”
李少康見到祖父、父親來救自己,頓時放聲大哭,其聲淒厲哀婉響遏行雲。
他是真的以為自己快死了,恐懼至極的時候陡然見到親人,自然激動得難以自己……
李道立大喘一口氣,很快回過神,忙道“此地非久留之地,快走快走,回家再說!”然而等李景淑攙扶著兒子走出倉庫,才發現四周左右早已被密密麻麻的兵卒、腳夫、苦力圍的水泄不通,嚇得李景淑使勁咽了口唾沫,兩股戰戰、心驚膽跳
。李道立橫眉立目,大聲道“我乃襄邑郡王,宗室郡王!房俊禁錮宗室子弟,罪大惡極,我稍後就要進宮向陛下告發,你等速速離去,莫要惹禍上身,導致闔
家滅門!”
然而沒誰害怕,更沒人在乎他這個宗室郡王,有人冷笑道“你這老賊也真是瞎了眼,不看看這是什麼地方?居然敢來這邊偷盜,不知死活!”
“這裡的東西都是房二郎的,若這老狗將東西偷走,吾等如何向二郎交待?”
“大家一起衝上去將這些人拿住,送去官府告官!”眼瞅著人群開始慢慢向前靠攏,李道立滿頭大汗,這些泥腿子平素端房俊的飯碗,有事的時候自然向著房俊,其中大多數甚至不知“宗室郡王”四個字意味著
什麼,一旦衝上來,後果不堪設想。
此時有人忽然大聲說道“二郎此前有令,若有人前來將刺殺房家大郎之凶徒帶走,那就讓他們走,二郎事後自會親自登門,向其討回公道!”
“什麼?!居然有人刺殺房家大郎?”
“娘咧!這老賊是個郡王啊,怪不得宗室接二連三的造反謀逆,原來都是些狗賊!”
“諸位,既然老賊乃是宗室,怕是律法也奈何他不得,大郎豈不是白死了?”
“二郎若是登門討要公道,說不得也被他給害了!”
“不如咱們就在這裡將這老賊打死,給大郎報仇!咱們這裡幾百上千人,到時候法不責眾,能奈我何?”
“說得對,打死他!”
眼瞅著數百腳夫、苦力被人煽動起來,潮水一般湧上前,一張張滿是窮苦苦難的臉上滿是憤怒,所有東平郡王府的人都渾身打顫、恐懼至極。
正如不知是誰喊的那一句,此間數百上千人就算真的將他們打死,那也是法不責眾,難道還能指望“仁厚”的皇帝陛下屠殺子民給東平郡王府複仇?
不給東平郡王府按上一個莫須有的罪名平息民憤都算是個好皇帝了!
“都住手!統統退下!二郎有令,放他們走!”
“誰敢違逆二郎軍令?”
一隊兵卒分開蜂擁在一起的人群,一邊走一邊大聲呼喝,終於將處於爆發邊緣的人群震懾住。
其中一人走到倉庫門前,大聲道“二郎說了,冤有頭、債有主,此事未必是東平郡王府所為,待他調查清楚,自會全力複仇!現在,趕緊滾蛋!”
李道立哪裡還顧得上顏麵尊嚴?
趕緊招呼兒子攙扶著孫子,帶著一眾家兵灰溜溜小跑著離去,唯恐這幾個兵卒鎮壓不住暴怒的人群……至於事後房俊會不會打上門去也顧不得了,大不了就將李神符招認出去,反正這件事本就是李神符幕後策劃,實打實的主使者,難道還讓東平郡王府去承擔
房俊的怒火?
況且李少康乃是秘密實施計劃,為何會泄露行藏從而被房俊的人捉拿押解到長安來,此事也要李神符給一個交待。
你想用房遺直的死來激怒房俊,再用宗室子弟的血來離間陛下與房俊,可總不能將我東平郡王府的嫡孫丟出去犧牲掉吧?
我家人口已經很是凋零了,三代單傳,你李神符這是要斷絕我東平郡王府的傳承、血嗣啊!
此事必不甘休。
承天門外。
今日瑞雪初霽,陽光普照,冬日裡很難得的一個暖陽天,高大厚重的承天門抵擋住北風,站在門外宮牆之下讓陽光照在身上,暖融融的。
房俊伸了個懶腰,看了看李孝恭、李元嘉,然後問李神符“襄邑郡王打算如何給房家一個交待?”
李神符搖頭道“不是老夫給房家一個交待,這件事與老夫無關,是東平郡王給房家一個交待。”
房俊看向李孝恭。李孝恭揉了揉太陽穴,無奈的看著李神符“叔王,這件事到此為止吧,彆再糾纏下去了,既然在陛下麵前做個保證,那就趕緊拿出一個解決事情的態度,否
則小侄這就回家,再不理會此事。”他也有些惱了,還有一句話顧忌李神符的顏麵沒說出口沒有我與陛下壓著,信不信房二回頭將你郡王府一把火全給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