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有可能的機會。這與皇帝是否仁厚無關,隋煬帝暴戾霸道,楊隋宗室、關隴門閥又何曾消停過?太宗皇帝英明神武、雄才偉略,可自“玄武門之變”那一日起,宗室之中暗地
裡野心勃勃圖謀取而代之的人還少了?做任何事情的初衷、動機都不是敢不敢,而是值不值,權衡利弊之後認為有可能獲取的回報遠大於付出,那就什麼事情都敢做。而爭奪皇位成功之後的利益
是天下任何事情都無可比擬的,自然就有人寧願為了百分之一、甚至萬分之一的機會去搏一把。
畢竟隻要能夠成功,任何犧牲與付出都是值得的。
李承乾對李君羨的說辭予以認可,畢竟欺負老實人是傳統,誰又會去欺負一個惡霸呢?
“能夠確認是他嗎?”
“還需進一步的偵訊,不過大抵差不了。”
“暗中偵訊吧,莫要搞得滿城風雨、人心惶惶,上元之後便要施行新政、丈量田畝,這是第一等的大事,任何事情都要為此讓路,確保丈量田畝順勢施行。”
“末將明白。”
李承乾叮囑一番,還未說完,內侍前來通稟,房俊在殿門外請求覲見……
“宣。”
“喏。”
內侍前去召見房俊,李承乾歎氣道“二郎大抵是覺察到事情牽連甚廣,不願牽涉其中,這是要遠離是非之地了。”
李君羨不要接話,故而默然。
心中暗忖,不是陛下你讓房俊前往鹽池整頓鹽務麼?如此形同貶謫的手段,難不成還想讓人感恩戴德?
既然是你一手將房俊推出這個漩渦,不想對方對你的皇位影響太甚,更想要以此來安撫宗室、力求穩定,那自然怨不得房俊置身事外、明哲保身……恍惚間,李君羨忽然想起以往房俊曾說過的一句話“以團結求團結,則團結亡;以鬥爭求團結,則團結存”,似陛下這般對宗室百般忍讓,試圖穩定宗室人心
的做法或許是錯的,非但不能讓那些人放下野心、輔佐皇帝,反而讓他們誤以為陛下軟弱可欺,愈發得寸進尺、恣無忌憚。
不過也隻是想想而已,半句話都不會說出來,他自認自己隻不過是陛下的一柄刀、一條狗,隻需執行命令、護衛皇權就好了,不需要有自己的意見與思想。
否則便是取死之道……
須臾,房俊快步入內,執禮甚恭“微臣覲見陛下。”
李承乾笑吟吟道“免禮,入坐。”
“謝陛下。”
一側的李君羨“末將參見越國公。”
“哈哈,免禮免禮。”
待到房俊入座,李承乾讓人奉茶,而後問道“二郎前來,可是有何要事?”房俊開門見山“年關已過,寒氣衰減、春意增添,黃河浮冰已然開始消融,關中各地的春耕也開始籌備,各方需要耗費之資金幾乎天文之數,國庫壓力很大
。微臣想著鹽池產鹽之季也已不遠,應當儘早入駐,整頓事務,使得今年之鹽稅有所增加,以解國庫空虛之厄,襄助陛下新政順利實施。”
李承乾喝了口茶水,心忖果然如此。
“不久之前,金吾衛那邊送來一個貪墨軍資之人,請求‘百騎司’對其行為予以徹查,二郎可曾知曉?”
“呃……有這等事?”房俊一臉詫異,矢口否認“微臣不知此事,況且現在負責左右金吾衛整編的乃是英國公,具體實施的又是高侃、程務挺、孫仁師等人,微臣早已交割清楚,
故而並不知金吾衛內部之事。”李承乾就歎口氣“二郎還在為我撤銷你整編左右金吾衛之事生氣?當時的場景你也清楚,文官那邊咄咄逼人,且有理有據,我也不好強行壓製,況且也要顧
忌英國公的顏麵……不過你放心,隻要過了這個風頭,這個差事還是由你來做,英國公那邊看來並不想插手其中。”這就屬於安撫之言了,畢竟左右金吾衛的整編已經進行了一些時日,再用不多少時間便可完結,到時候左右金吾衛各自成軍,負責軍務的就是兩個大將軍,
何須旁人插手?不過作為皇帝能夠這般低聲軟語的予以安撫,也極其罕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