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屬不法,陛下不予追究非法所得已然是皇恩浩蕩,汝等居然還敢大言不慚說什麼‘獻給陛下一半’,天下豈有這樣的道理?誰給你們的膽子?”
王福郊麵色鐵青“這就是沒得談了?”
薛邁還想著保住三分之一的底線,可誰想到人家房俊全都要……
這還怎麼談?
房俊一字一句、擲地有聲“主權問題,不容談判!”
太囂張了!
原來撕掉這些時日酒桌之上的偽裝,這個房二居然是這般囂張!
王福郊怒道“越國公可知若是你執意如此,極有可能導致河東鹽池徹底停產!到那個時候,你如何向陛下交待?”食鹽不僅僅代表著財富,更意味著對於整個河東鹽池所輻射區域之內的穩定,一旦鹽池停產,百姓無鹽可吃,那將會導致整個社會層麵的動蕩,後果不堪設
想。
你房俊就算再是深受陛下寵信,一旦造成此等惡劣之後果,必將被朝野上下群起而攻之,再多的聖眷也保不住你!
房俊卻完全不懼“鹽池利潤可以給河東世家保留一些,但鹽池之歸屬卻不容談判,普天之下,莫非王土!”
王福郊搖頭“若無河東世家之經略,鹽池豈有今日之規模?”
房俊麵色嚴肅“河東世家也因此享受了本不屬於你們的鹽池之收益,當懂得適可而止,莫要貪得無厭。”
王福郊霍然起身,拂袖而去,底線碰撞,退無可退,還怎麼談?
與薛邁之預料不同,朝廷在意的並非是利潤多少,底線在於鹽池的歸屬,而這也正是河東世家的底線利潤可以讓出來,但鹽池必須在河東世家掌控之下。
沒什麼可談了,鬥爭吧。
回到官廨,王福郊心裡將當下局勢仔細思忖,琢磨著房俊有可能使出的手段,然後一一對其進行分析、拆解、製定對策。他素來知曉房俊手段之詭異、強硬,即便身後有整個河東世家的支持,自忖自今而後也將麵對巨大的壓力,然而現在不僅攸關他個人的前程,更攸關整個“龍
門王氏”的生死存亡,隻能硬著頭皮頂在前頭,等著房俊出招。
兵來將擋、水來土掩。
然後到了傍晚,聽得外頭鬨哄哄一片喧囂,王福郊推門而出,便見到房俊正一見官廨一間官廨的挨個敲門,言說已經備下酒宴,將官員們生拉硬拽著赴宴。
見到王福郊,房俊上前兩步攬住他肩膀,熱情四溢“走走走,讓人準備了一桌好菜,更有西域運來的葡萄釀,好生喝幾杯。”
王福郊站住腳步,驚疑不定的看著房俊。
咱倆剛剛談判破裂,你就拽著我去喝酒……合適麼?
“哈哈!”
房俊爽朗大笑,拍著他的肩膀,笑道“既然是奉旨辦事,那就是公差,無論如何都扯不上你我私怨,這一點你不否認吧?”
王福郊隻能點頭。房俊拉著他往飯堂那邊走“既然不是私怨,那坐下來喝酒又有何妨?公是公私是私,無論公事上如何針鋒相對、寸步不讓,都不妨礙咱們的私誼。明日一早
你大可以讓鹽場上下所有人都罷工停產,但咱們該喝酒還是得喝酒!”
等到王福郊回過神,已經被房俊拉進了飯堂,摁在椅子上,一桌子好菜,麵前酒杯更是被斟滿琥珀色的葡萄釀……
待到一杯酒飲儘,王福郊已經不知說什麼好。
分明是針鋒相對的鬥爭,但是在對方眼中卻好似兒戲一般根本不在意,今日大家同桌飲酒、暢飲歡笑,明朝酒醒,難道還能做到不講情麵、你死我活?
……
然後次日清晨酒醒,王福郊將鹽場官員叫到一處。河東鹽場所有官員、吏員、民夫、鹽丁全部離開崗位,罷工停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