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院長的職位,是通向上流社會的起點。
醫生在東洲極受尊重,尤其是兼修法術的醫生。
對普通人來說的絕症,在他們手中已經不再是問題。
曾幾何時,隻有異種者才能治療絕症,但異種者稀少,普通人很難排隊。
而隨著法師和治療術的開發,普通人也可以享受到這種服務。
對法師來說,現在的絕症不再是血肉軀殼上的,而是心理上的。
黎成知道,柴坤正在轉修精神醫學,而這種修習需要拜很高明的老師才行。
副院長的人脈,足以保證這一點。
他搖搖頭,電車回到家中。
他下了電車。
“老公,你回來了。”一個溫婉的女子殷勤地給他拿下外套。
“嗯。”黎成點點頭,“孩子怎麼樣了?”
“他在補習功課,不過他說同學們都用了啟迪術,原本倒數第一的學生都能理解很難的應用題,他還要做好久才會。”妻子有點頭疼道。
“啟迪術是飲鴆止渴,我們的孩子不能用。”黎成搖頭道。
“老公,我知道了。”妻子沒再說下去。
她一向很崇拜老公,因為對方是名醫院的大醫生,很有社會地位,她在太太們中間,很受尊重。
既然是老公這樣說,那肯定沒錯的。
“我先去休息了,晚飯已經在醫院吃過了。”黎成說著。
孩子的功課,一向是妻子輔導,他很明白這件事有多辛苦,所以他也理解妻子對啟迪術的渴望。
那是一位法師開發出來的。
能讓七歲的孩子,擁有十七歲的頭腦。
這不是剝奪了孩子們的童年嗎?
雖然說這極大節省了家長們的負擔,讓一路下跌的生育率,迅速回升。
畢竟隻要撫養七年,就能擁有十七歲的勞動力,這是很劃算的事情。
十七歲的頭腦,用在學習上,那等於高中生學習小學生的題目,即便再笨,也能在班裡考滿分
而有幾個家長能擁有考滿分的孩子?
但這是邪路。
他這樣想著,然後沉沉睡著。
不知何時,精致的紅木床,開始生根發芽,一絲根須鑽入他的鼻孔。
然後他開始做夢。
夢中他妻子得了絕症。
他要麵臨兩難選擇。
拒絕使用法術,妻子會死,同意使用法術,自己的原則會被徹底打破。
“啊!”他一頭冷汗地驚醒。
看來,我真是個過氣的老古董。
不過我真的錯了嗎?
他起身抱著腦袋,肋部又在作痛。
柴坤那個混蛋,真該讓他去當測試人員。
“爸爸,這道題我不會做。”他正想著,孩子推門進來。
看看時間,竟然是淩晨兩點了。
“不要做了,回去睡覺,明天還要上課。”他溫和地對孩子說道。
“可是做不出來的話,明天學生們又要笑話我了。”孩子痛苦道。
那是不願意讓父親失望,才會擁有的執著。
黎成一下子有些茫然了。
他可以自己拒絕神秘力量,自己承擔後果,但能讓孩子也拒絕,並且承擔這個後果嗎?
誰能給他一個答案?
像他這樣執著的人,究竟是落後時代的老頑固,還是堅持信念的戰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