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活不下去了!一天到晚,隻能當乞丐,還要被你們官老爺欺壓,從來不管我們的死活,隻知道催稅收租!”
“人家吳關縣裡多好?事事都給想著,沒活乾的人,也組織起來,去工地上抗活,天天給錢,從不克扣!”
“你,你們,雷霆雨露,都是君恩,你們自己不努力,怎麼能怪到朝廷?朝廷如今正是多事之秋,四處平叛,隻好苦一苦百姓。你們為什麼不體諒體諒朝廷?”陳縣令苦口婆心道。
“體諒朝廷,誰來體諒我們?朝廷明天怎麼樣我們不知道,我們明天就要熬不下去了!”
說實話,相比北方和西北,南邊和西南之地,有炎一代,還不至於餓死。
但那是靠著氣候溫暖,雨水充足,可以在野外采取野菜嫩芽補充。
日子並不好過。
陳縣令還在勸說:“你們再堅持堅持,等到朝廷緩過氣來,自然會輕傜薄賦,與民休息。”
“哈哈哈,拿這話糊弄我們?怎麼可能降低攤派?你們衙門裡養著三十多衙役,二百多白身,還有書辦,師爺……一大堆人,他們都要吃飯,都要關餉,這些錢從哪兒來,還不是從我們手裡來?”那閒漢又道。
“你們請了反賊來,這些人就不要請嗎?”
“用不了這麼多人,人家將錢糧委托給錢莊去收,從不多收,人數也少,隻有三司幾十人。”
“你們被騙了,現在少,將來必然多!”陳縣令狠狠說道。
“至少現在能過得好就行,誰還有心管將來!”
陳縣令無話可說。
他當然知道這些年,上麵追比日緊,直接拿縣官問話,聽說有些窮縣的縣令都因為稅收不上來,被上官逼得上吊。
窮縣真的是地主家都沒有餘糧。
縣令尚且如此,何況小民?
“帶走!”殿主揮手道。
“那個,陳縣令往日還算公平,平日也是儘量讓大戶出錢,大人們,希望能饒他一命。”有人大著膽子道。
“看到了吧,公道自在人心,你做過好事,自然有人記得你。”殿主指著那人,對陳縣令道。
陳縣令羞愧不已,不過尋死的心已經淡了。
畢竟他真想死,就直接懸梁自儘,或者從城牆上跳下去了,而不是揮劍等著人來殺。
這隻是一個小小插曲。
三路大軍,半月之內,拿下八縣之地,將人手用儘,這才停下。
傷亡寥寥,隻有幾個進城後,被人打死打傷的。
巷戰,在所難免。
總有人效忠大炎朝的。
…………
“老郭,你不是不心急嗎?怎麼現在分了三路進攻?我就知道,你還是願意聽我的合理意見。”趙涵趴在地上,很是得意地說著。
“什麼聽你的,我不過是因時而動。”聞人升歎氣道。
他現在不能想象,等回歸原本生活後,趙涵還怎麼麵對這段放飛自我的曆史?
嗯,是了,肯定是要學自己。
不承認,不回憶,不提起。
果然有其師必有其徒。
“因時而動,現在時機到了嗎?”
“時機到了。”
“為什麼我看不出來?”
“你把啃骨頭的時間,用在觀察天下大勢上,就能看出來了。”
“切,我是邊吃骨頭,邊看天下大勢,現在距離徹底亂,還有幾年時間吧?”
“那你應該知道,有一股邪惡之力入局了。”
“知道啊,那些民軍經常瘋狂,時常將追繳的官軍打得大敗。”
“嗯,那股邪惡之力,才是我們最大的對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