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走,同去。”
這樣的情形,出現在鎮子中各處。
去關東打工,成為了時下最流行的話。
誰也不願意留在當地租地種了。
又累又辛苦,還要繳納人頭稅收,還要繳納各種租稅,更加慘的就是各種人力的無償征發。
這最後一項目,才是百姓逃亡的大頭。
一旦遇上,那是家破人亡的征兆。
一處酒館裡,幾個大戶人家也在唉聲歎氣。
“王家主啊,你們地裡還有多少人啊?”
“跑了一多半佃農了,這些該死的關東漢,憑啥給那些人這麼高的工錢?一天5斤米,這一年就是2000斤啊,可比種地賺多了。”
“是啊,而且5斤米能換成15斤粗糧啊,這就能養活一家5口人了。”
“沒錯,而且8歲孩子就能跟著一起乾活了,也有兩斤米了。”
“可惡,關東人真這樣富裕,他們的大米哪來的?”
“聽說是搞什麼集體種植,統一用牛,統一用水,統一用肥料,總之就是幾千畝地,一起耕種,效率高,產量倒是一般,但隻需要原來的三分之一人手。”
“那多餘的人乾嘛去啊?”
“釀酒,織布,造紙,造瓷器,然後出海,到海外種地……”
“這不可能,海外哪有地,危險的很。”
幾個大戶人家想來想去也想不明白,為啥關東人有錢有糧的。
其實整個關東的糧食足夠吃的,隻是沒有投入交換市場罷了。
聞人升通過酒水、布匹、紙張、瓷器打破他們的莊園經濟,進而就交換到了他們生產的糧食。
同時以更高效的官田種植,農場化種糧來打敗莊園種糧的成本,迫使他們不得不低價賣掉。
不然的話,就等著爛掉沒人買吧。
而且海外也搞到了土地種植稻米。
這樣雙管齊下,就能讓物資極大豐富起來。
國營農場出產商品糧,保證糧食的最高價格不會超過人們的消費水平,還要考慮管理問題,總之要靠各種管理人員的考核,來提升效率。
這些複雜的經濟細節,哪裡是這些封建時代的老東家們能理解的?
他們能理解的,就是肉眼看到的一切。
百姓逃亡。
沒有了佃農。
不得不降低租子。
也有人說:“我們要讓官府出個條令,逃亡是罪,要將他們抓回來。”
是的,這也是大多數豪強的想法,還有做法。
他們自己組織了家丁阻止佃農逃亡。
可是你阻止得了一時,阻止不了一世。
越是阻止,大家越想逃跑。
很多人連夜上路。
連夜逃跑。
而且關東也有人幫助他們逃亡。
就這樣,關中關西人口大量失去。
倒是解決了盜匪問題。
土地空了出來。
不得已,許多豪強隻好降低地租。
同時提高雇傭價格。
這就是市場的調節。
但市場調節的前提是,勞動力能夠隨意流動,還有一個保證勞動力人身安全的法條。
然而那些強力的豪強,卻能強行阻止百姓逃亡。
其實就是將百姓變成了農奴。
這就是市場解決不了的問題。
它沒法對抗暴力。
老百姓隻能靠腳自己去對抗。
聞人升自然要打破這種形態。
“百姓有權力去過自己想過的日子。”
“百姓有腳,就有權力走到想去的地方。”
隨後他就派出隊伍進攻關西的豪強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