種花得良緣!
許俏君在後院的雞窩旁邊,許找到六七個缺損的瓦盆。瓦盆是用泥土製坯晾乾,再經過窯燒,價格便宜,透氣性能和滲水性能良好,很適合種花,但是太容易破損。
許俏君挑了個有兩個缺口,但都不是很大的瓦盆,手上沒錢,不可能去買完好的瓦盆,更不可能去挑好看的陶盆,先暫時用著,等要拿去賣錢時,再移盆好了。
選好了瓦盆,就要往裡麵填植料。許俏君以前種蘭花,用的是最佳配方,但在這裡,沒辦法那麼挑剔,就地取材,用黃泥土、河沙和碎瓦片填盆。
“許俏兒,你死到院子後麵乾什麼啊?還不滾出來,你要是嚇得頭牲不下蛋,我打不死你。”魯春嬌睡了一覺起來,把昨日許劉氏說的話,拋到九霄雲外去了,習慣性地開罵。
許俏君充耳不聞,種好蘭花,用葫蘆勺舀了一小勺大瓦缸裡蓄著的雨水和淘米水,慢慢地澆到蘭花的根部。蘭喜雨而畏積,喜潤而惡濕,喜乾而忌燥。新移植的蘭花,不宜多澆水,希望這株蘭花能夠成活。
“許俏兒,你耳朵是不是聾了?我喊你,你沒聽到啊?還不滾出來,死到裡麵搞什麼鬼?”魯春嬌見許俏君沒應聲,也不出來,又接著罵道。
許俏君嫌惡地皺了皺眉,這個女人就不能好好說話嗎?整天就知道罵來罵去的。許俏君懶得理會她,繼續給蘭花澆水,澆完水,把瓦盆放在靠在矮坡邊的木架上,這才慢悠悠地走了出去。
魯春嬌垮著張臉,雙眼圓瞪地盯著她,厲聲問道“你死在裡麵做什麼?”
“沒做什麼。”許俏君垂首,神情淡淡地道。
“沒做什麼那,你死在裡麵這麼久不出來?我養你這個好吃懶做的東西,有什麼用,殺肉吃又吃不得。”魯春嬌咬牙切齒地罵道。
許俏君唇角緊抿,雙手握拳。
魯春嬌劈頭蓋臉地將許俏君罵了一通後,道“你在屋裡看著寶兒,不許到外麵去瘋瘋癲癲。”
說罷,魯春嬌扭身出了門。
許俏君坐在屋簷下的小竹椅上,雙手托腮,看著許寶兒興致勃勃地擺弄他的木頭塊。
“吱”的一聲,虛掩的大門被人推開,桃子和另外兩個八九歲的小姑娘走了進來。
“俏兒,我大姐給我做了個新沙包,我們去曬穀坪打沙包玩。”說話的是比許俏君大半歲的李娟秀。
另一個胖胖的小姑娘叫趙畹,比許俏君小一個月,桃子比許俏君大十天。
“我要帶寶兒,不能出去。”許俏君道。
“帶寶兒一起去。”桃子道。
“不行,要我在家裡看著寶兒,不許到外麵去。”許俏君沒心情跟小女孩們,去玩這種幼稚的遊戲。
李娟秀三人知道許家的情況,也不強邀她出門,約好等她能出門了,再一起玩,就離開了許家。
許俏君送她們出去,將門虛掩上,回頭看到許寶兒在啃木頭塊,忙走過去搶。
許寶兒一雙小胖手,死死地抓住木頭魚,嘴裡嚷道“魚魚魚,寶兒要吃魚魚。”
“這不是魚,這是木頭,不能吃。”許俏君把滿是口水的木頭魚搶了過去,丟進竹簍裡。
“啊啊啊,寶兒要吃魚魚。”許寶兒一屁股坐在地上,哭鬨起來,短腿亂蹬,胖手亂抓,“臭三姐,壞三姐,搶寶兒的魚魚,寶兒要吃魚魚,寶兒要吃魚魚。”
許俏君眸光微閃,蹲在許寶兒麵前,道“寶兒彆哭,三姐知道寶兒想吃魚,可是三姐沒錢,不能買魚給寶兒吃,寶兒要告訴娘,讓娘拿錢去買。”
“有魚,有魚。”許寶兒伸手去竹簍裡抓木頭魚。
許俏君抓住他的手,“這不是魚,這是木頭。你還記不記得上次,吃得魚是什麼樣子的?”
許寶兒吧唧嘴,“有湯湯,有肉肉。”
“嗯,沒錯,就是好喝的湯湯和嫩嫩的肉肉,等娘回來,你跟娘說,你要吃魚,知道嗎?”許俏君唇角微揚,露出一抹淺淺的壞笑,唆使魯春嬌的寶貝兒子去要,她是不會拒絕的,今天能改善一下生活了。
魯春嬌還沒回來,許伊兒和許佳兒先回來了。許佳兒進門就問,“是不是?”
許俏君笑著點頭,“是的。”
“太好了。”許佳兒喜笑顏開。
“什麼是不是啊?”許伊兒迷茫地看著兩個妹妹。
許佳兒和許俏君交換了一下眼神,異口同聲地道“以後你就知道了。”
許伊兒輕啐了兩人一口,笑罵道“兩個古裡古怪的壞丫頭。”
許佳兒上前摟住許伊兒的手臂,嬌聲道“大姐,今天吃紅燒蘿卜吧。”
許伊兒還沒答應,許寶兒在一旁嚷道“吃魚魚,吃魚魚,寶兒要吃魚魚。”
魯春嬌正好進門,聽到許寶兒嚷著要吃魚,笑道“好,娘給寶兒買魚魚吃。”
許伊兒拿著魯春嬌給的二十文錢,去買了個魚頭回來。有魚頭了,中午就沒煮紅燒蘿卜,而是蘿卜絲煮魚頭。雖然許伊兒的廚藝馬馬虎虎,許俏君仍然吃得津津有味。
飯後,許伊兒去做盤扣,許佳兒和許俏君把晾乾水汽的蘿卜,切成條狀放在笸籮裡晾曬,曬乾後醃燥蘿卜。
把十多斤蘿卜全部切完、晾好,許俏君洗了手,道“二姐,沒什麼事,我出去玩啦。”
“好,你去找桃子她們玩吧。”許佳兒爽快地答應了。
許俏君一路小跑的趕到河邊,遠遠地就看到李雩澤坐在馬形石上看書。陽光透過疏密的枝葉,斑斑點點灑落下來,照映在他的身上。儒雅的少年仿佛坐在光圈裡,發帶隨風微揚,手裡拿著書卷翻看,畫麵靜謐而優美,讓人不忍心打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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