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嗯。”
逍遙小憩了片刻，精神好了些。
祂將滅世之劫的事，與藍天齊簡單講了一下。
作為人族智庫的一員，
藍老的權限和責任，自然不用多說。
聽到消息後，他反倒沒有表現出太多的擔憂，反倒有一種理所當然。
“這種事，我們也曾經考慮過，有過相應的備案。”
整個藍星上的人族，說多不多，說少不少。
大家都搬進永恒高塔，也是一種辦法。
活命的退路，其實是有的。
這百年來，人族其他事都放下，專心與深淵為敵，逃命的備案做了整整一倉庫。
“如果事情真的走到了最糟糕的情況”
藍天齊八百歲的臉上，溝壑縱橫，寫滿了滄桑，
“我們需要做點什麼？”
逍遙搖頭，
“不知。”
祂沒算過，也沒想過，所以不知。
在逍遙看來，往後的路，是人族自己走，往後的事，是人族自己做。
祂當了三十六年的至強者，為人族赴最後一戰，還了無痕的債，兩清了。
所以，
祂沒想過未來。
因為，
逍遙不覺得自己有未來。
藍老的表情，依舊沒有太大變化，轉而問道，
“最後一戰，您能活下來嗎？”
這一次，藍老罕見的用了您。
往常，和逍遙交談時，他更多的是用‘你’來稱呼。
逍遙在藍老麵前，算是半個弟子，持晚輩禮。
藍老這個‘您’，不是問的自家晚輩，而是向人族至強者逍遙發問。
有把握活下來嗎？
逍遙再次搖頭，
“難。”
談話，一下子陷入了沉默。
清淨，是九十九層的常態。
逍遙住在九十九層，圖的就是清淨。
片刻後，藍老又一次開口。
他說話的聲音很慢，很沉，
“我相信修羅，我也相信我認識的葉白，自從他現世以後，在可記錄場合說的每一句話，做的每一件事，我們都有專門分析，我們甚至可能比葉白更了解修羅”
漫長的鋪墊後，
藍老說出自己想要問的問題，
“我們需要，不，應該說是人族需要知道，三十六年後，至強者修羅，會不會殺死第五代至強種子。
您曾經答應過薛九，會替人族算三次命。
薛九用過一次，影九用過一次。
現在，我代表人族使用最後一次機會，請您幫忙算一下，這個問題的答案
修羅是否會選擇殺死第五代至強種子。”
對於葉白，藍老很放心。
但是，
三十六年後的至強者修羅，誰又能說準呢？
三十六年，
人會變，想法也會變。
這世上沒有一成不變的東西。
人族和人族至強者，
其實一直處於一種很微妙的狀態。
人族至強者庇佑著人族百年，
但是，
如果人族至強者黑化，反倒可能將整個人族拖入深淵，讓局勢徹底無法挽回。
舉個最簡單的例子，
如果逍遙想殺修羅，
這天下，沒人能攔，哪怕是影九。
逍遙不這麼做，隻是因為祂覺得無趣。
藍老這一問，也是替人族所有強者發問。
這一問，也會確定人族未來三十七年，到底是什麼樣的局麵。
越是理性的人，越不會寄希望於感性。
一直沉著冷靜的藍老，此刻也難免有些緊張。
他搞了一輩子科研，結果在這種事上，反倒要找人算命。
隻能說，
造化弄人。
“不用算。”
逍遙端起身前的茶杯，抿了一口，淡然說道，
“祂不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