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
不明不清翊坤宮之變198加快步伐2“……調動這麼多兵將長途跋涉,沒有兵部同意,怕是又要到萬歲爺麵前鼓噪。”
可是這番安排讓張然非常為難,做為太監,皇帝說的每句話都相當於聖旨,必須執行。可如果因此給皇帝找來很多麻煩,最終倒黴的還是太監。
他掌管的禦馬監統領著皇莊、馬場、象房、草料場和草場,有能力把這2000兵將藏起來,但真沒本事在光天化日之下行軍幾百裡而不為人知。從京師到海河造船廠沿途有很多衛所關卡,根本就沒法掩人耳目。
“不帶甲胄、不拿軍械、不聚集行軍,可行?”關於這一點洪濤也想過,但沒有實際操作過,不知道能否奏效。
“……奴婢、奴婢愚鈍,不曾領會萬歲爺深意……”
此時此刻,張然大概想到了皇帝把教導營分批派到剿匪提督衙門要做什麼,大概率是要去剿匪唄。至於說去哪兒剿匪兵部無權過問,除了皇帝也不用向任何人彙報。
可怎麼也想不出不穿甲胄、不拿武器該如何作戰。教導營可不是武術隊,更沒練過空手入白刃,哪怕是小股海盜赤手空拳也不好對付啊。
最麻煩的是剿匪提督衙門的兵將與尋常衛所水師有著天壤之彆,他們作戰不依仗刀劍弓弩,全靠船上的火炮,士兵們通常隻配皮甲和一支帶鉤的長矛,教導營根本不會用。
“隻要人到了,就什麼都有了!”沿著河堤邊走邊聊,海河機械廠的水車已經曆曆在目。洪濤指了指,甩過去一個意味深長的眼神。
由於皇帝的到來,海河機械廠一大早就被禦馬監給清空了,不再有機器轉動捶打的巨大噪聲,更沒有人聲鼎沸熱火朝天的勞動景象,隻剩下剿匪提督袁可立和來自各廠的十多位大匠齊刷刷跪在門口兩側迎接聖駕。
“讓他們都起來,子先,這裡是你的地盤,頭前帶路!”如果說在來的路上皇帝始終不急不躁,讓人看不出半點異常,自打一踏入工廠大門臉色馬上變了,眉頭緊鎖、不苟言笑,連腳步也快了不少。
“朕不是來巡視爾等工作的,每個工廠裡發生的大事小情,朕坐在皇宮裡就能知曉,兩個字,滿意!但朝廷的現狀卻很難讓朕滿意,為了扭轉頹勢,朕還要給各位肩上加點重擔。
在說之前有件事朕要再說一遍,此間的每個字、每張紙都不能外傳,哪怕是家裡人也不許提及。假若被朕發現誰不聽話,不問原因,東廠就會找上門,把所有聽過、看過的人全抓進詔獄,永遠也出不來了。
彆怪朕心狠,此事太過重要,關係到大明國運,不得不防。好了,朕要說的事情很多,得一樣一樣來,被叫到名字的進來,其餘人在原地等。”
徐光啟為皇帝駕臨準備的場地是工廠的二層小樓,還沒等進屋,洪濤就在樓道裡發表了不長的講話,算是給今天的會議定下基調。然後隻帶著王承恩和兩名挑著木箱的小太監進了最大的房間,留下眾人麵麵相覷不知所以。
但很快他們就被一個接一個的輪流叫進房間,有些人待的時間長,有些人進去之後很快就出來了。但不管快慢,手裡基本都會多一卷紙,臉上多了幾分凝重,不與任何人交流,腳步匆匆的離開了小樓,由四衛營兵將護送離開。
當夜幕降臨時,房間裡隻剩下剿匪提督袁可立、禦馬監掌印張然、司禮監秉筆王安和養心殿長隨王承恩,每個人麵前擺著一隻大碗,裝著冒尖的炸醬麵。
“都吃,快點,吃完了朕還有事要講,誰最慢就給誰再加一碗!”
洪濤麵前也是一隻同樣的大碗,麵條與眾人無異。隻是他吃得很快,一邊說話一邊吸溜轉眼半碗就沒了,隻有嘴唇上殘留的醬料。
好不容易出來一次,但在吃飯方麵還是不能有半點自由,負責食材的依舊是鴻臚寺,烹飪飯菜的還是尚膳監。光這些人和器具,再加上端茶倒水的膳食局宮女,足足占了五架四輪馬車,結果還沒黃瓜,隻能用蘿卜片代替。
“袁提督,該說的朕已經都說清楚了,在目前的狀況下遼東是必須放棄的。但也不能任由建虜占據發展,以前是我們防他們擾,處處被動,現在該變一變了,除了造船不能耽誤,你的任務就是在這裡建港駐守。”
麵對這四個人洪濤就可以講更多計劃內容了,他們屬於核心成員範疇,也是拴在一根繩上的螞蚱,一榮俱榮一損俱損。
本來袁可立不在之列,還有選擇的餘地,可是自打剿匪提督衙門成立,用海船從南洋諸國運回大米,解了糧荒之憂,他就成了士人裡的叛徒、官員裡的敗類,退無可退,隻能跟著皇帝一條道走到黑了。
“神仙島?”順著皇帝手指的位置,袁可立看到一座孤零零的小島。
它位於遼東半島正南,名義歸屬於金山衛管轄,實際沒人管。距離陸地太遠,孤零零懸於海上,漁船沒必要跑那麼遠捕魚,商船則不在航線,大部分當地人都不知道它的存在。
但剿匪提督衙門必須知道,自打成立,匪是一次沒剿過,但海是一天也沒少出。除了去南洋護送運糧船隊,其餘時間多是亂轉,順著海岸線毫無目的亂轉!
剛開始確實覺得是亂轉,但轉了兩個月之後終於明白了,皇帝不是有銀子沒地方花故意往大海裡扔著玩,而是圖謀甚遠。
每次出航,除了訓練水手操帆放炮,最忙的就是隨船的小太監。哦對,皇帝說他們叫領航員,專門給船隻指路的意思。
這些領航員年紀不大但本事不小,不光能靠六分儀尋找正確航線,還能把大海上所有的東西,用非常詭異的手法勾畫在絲絹上。
彆人可能意識不到這麼做的用途,但對於和海船打了好幾年交道,以後可能大半輩子都要繼續和大海打交道的剿匪提督來講,這就是巨大的幸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