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明不清!
不明不清翊坤宮之變451考驗隨時隨刻“在這番談話之前朕確實不太信任你們,很正常,彆說是外國人,就算是大明官員,沒有經過一段時間的考察朕一樣不會輕信。
但現在朕可以很負責任的說,你們倆已經獲得了部分信任,具體程度不好衡量。打個比方,如果朕的信任程度滿分是10,及格度為6。那王承恩就是9,你們則是7,比大部分朝廷官員還高,相當不低了。”
洪濤也不清楚這兩位西班牙人是從誰嘴裡聽到這句名言的,但能理解對方內心的感受。該怎麼解釋呢?乾脆弄個評分係統吧,這樣聽起來更直觀一些。
“……陛下能不能進一步說明下,為什麼要給我們打這麼高的分數?”有時候舉例說明還是挺管用的,男爵夫人馬上就有了直觀概念,然後愈發迷茫。
王承恩是誰他們當然知道,大明版的萊馬爾公爵,整天幾乎就是皇帝的影子,得到9分的信任名至實歸。但自己夫婦能比大部分官員得分高,這就有點言過其實了,憑什麼啊!
“因為伱們沒有隱瞞阿爾布雷希特七世大公的來曆,實際上朕不光知道他是西班牙國王的堂哥和表哥,還知道他是個非常虔誠的天主教徒,十多歲時就成為了托萊多大主教和樞機主教,並擔任過葡萄牙的副王。
另外朕還知道阿爾布雷希特七世大公的妻子伊莎貝爾公主曾經是神聖羅馬帝國皇帝魯道夫二世的未婚妻,他們三個之間不是堂哥、堂妹,就是表哥、表弟,也正是因為近親結婚,至今為止,伊莎貝爾公主所生的五個子女全都夭折了。
在針對尼德蘭聯省的問題上,阿爾布雷希特七世最大的問題不是軍事才能,而是信仰。過於篤信一件事,往往會讓大腦遲鈍。
不用害怕,你們已經通過了朕的測試,從今往後可以比較輕鬆的工作了,隻要彆在關鍵問題上犯錯誤,無論銀行是否能取得成功,這一生都會安安穩穩的度過,小茱莉也會在不久的將來與你們團聚。
朕喜歡和聰明人合作,請保持住目前的狀態,多動腦子控製住嘴巴,做好準備迎接新時代的到來吧。如果運氣足夠好、壽命足夠長,你們有可能會以另一種身份再次踏上西班牙的土地!”
為什麼會給兩個俘虜這麼高的信任度呢?原因不是情感也不是承諾和誓言,而是基於邏輯的分析和測試結果。自打看到了西班牙國王的信,洪濤就知道阿爾布雷希特七世大公,或者叫奧地利的阿爾布雷希特是誰。
對於一個曾經熱衷於打撈西班牙大帆船的探寶者,熟悉西班牙曆史是基礎技能。彆的時代可能還不太了解,但費利佩二世、三世、四世在位的這段時間,正是西班牙從美洲殖民地運送黃金白銀返回歐洲最頻繁的年代。
多一半有價值的西班牙船隻都是在這個時代沉沒的,為了確定這些船隻的具體沉沒地點,整天除了翻找曆史文獻之外,還得查看很多當時國王、大臣、貴族們的私人信件,想不知道的難度比知道還大。
但在席爾瓦男爵夫婦的心目中,大明皇帝是絕無可能知道西班牙貴族太多詳情的,能叫出西班牙國王和馬尼拉總督的名字就算很博學了。
洪濤就是利用這個信息差,給男爵夫婦設了個套,假裝什麼都不知道,故意引誘他們倆主動說出阿爾布雷希特七世大公的來曆和特點,然後就能基本判斷出是否可信了。
“奧雅妮,你又一次拯救了我!”皇帝已經走出好遠了,席爾瓦才拉住妻子的手緩緩說出一句話。
“……你剛剛打算欺騙他?”感受著丈夫微微顫抖的手和手心裡濕漉漉的感覺,男爵夫人突然瞪大了雙眸,滿眼的不可置信。
“我……他是個魔鬼,邪惡的魔鬼!”席爾瓦男爵不光手在抖,兩條腿也有點發軟。剛剛之所以一直沒說話,不是不想插嘴,而是把全身精力都用在對抗恐懼上了。
不管怎麼發揮想象力,他也無法想象出一位東方帝國的皇帝,是如何了解西班牙國情的。這些頂級貴族的私人信息,彆說是葡萄牙船長和水手,就算是西班牙小貴族恐怕也很難獲知,可眼前的帝國皇帝卻知道的一清二楚。
對於一切想不明白的事情,歐洲人和中國人一樣,都會習慣性的歸結於鬼神,區彆隻是對鬼神的描繪和稱呼不太一樣。
“親愛的,下次千萬不要再拿我們的生命冒險了,每當你心底那點騎士的血脈要蘇醒時,最好先想一想我和小茱莉,再想一想那些排著隊用短刀刺殺人犯的年輕人,真是太愚蠢了!”
麵對已經快虛脫的丈夫,男爵夫人依舊不想放過。上周他們第一次獲準去小教堂裡禮拜,結果卻在隔壁的院子裡看到了令人發指的一幕。
一群年輕水手排著隊,每人手裡握著一把短刀,輪流刺向綁在柱子上的五名成年男人。誰紮的不夠利落或者把人犯紮死了,就會被幾個年歲稍大的水手嗬斥懲罰。
教堂裡的傳教士說這些年輕人不是水手,而是從小被收養的孤兒。他們已經在這裡接受了至少六年教育,有文化課、生產課、作戰課。在升入更高級的教育之前,麵對麵殺死罪犯是考核項目之一。
到底是誰收養的這群孤兒,又是誰下了如此喪心病狂的命令,傳教士不肯說,但男爵夫人已經推理出來了。教堂所在的莊園,包括周圍一眼望不到邊的土地都是皇帝的私產,發生在這裡的一切必然是皇帝的意圖。
至於說為什麼要如此狠心的訓練一群孤兒,看一看每天在皇宮校場裡訓練的小太監就該有答案的。雖然小太監們不曾麵對麵殺死活人,但他們身上有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東西,與皇帝莊園裡的孤兒們如出一轍。
“我們真不該踏上那艘受到詛咒的船,都怪我沒有經營好家族的銀行,最終連累你一起受罪了。”
一提起教堂裡的孤兒,席爾瓦男爵剛剛有所平複的神經忍不住又緊繃了起來,開始對當初的選擇絮絮叨叨,懊悔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