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5章大刀闊斧
彆問啊,皇帝又玩了一招指東打西。繞來繞去,把對陸軍調動指揮權也給抓在了手中。以前的11位總參軍機還能保持相對勢均力敵,皇帝也無法在陸軍對內作戰的問題上一言九鼎。
如果再加上三位,總參軍機變成了14位,其中多一半就全是保皇派官員,權力被肉眼可見的稀釋了。太狡猾也太陰損了,真是天天上一當,當當不一樣!
隻可惜朝臣們全都低估了景陽皇帝的野心,這位足足憋了三十多年才大權在握,怎麼可能隻動了動六部就滿足呢。
接下來沒幾天,在新內閣的第一次禦前會議上皇帝再次舉起了大砍刀,狠狠的砍在了兵部和五軍都督府頭上。
首先是海軍總督、海運總督袁可立被免去了兵權,還沒等某些人琢磨著皇帝是不是要過河拆橋,怕擁兵自重,袁可立又被授予了總參謀長和總參軍機的頭銜。
總參謀部自打成立以來,僅做為總參軍機的服務機構和皇帝的軍事秘書處,沒什麼實權,也沒任命任何具體職務,隻有一群年輕參謀整天忙忙碌碌神神秘秘不知在搞些什麼。
但袁可立被任命為總參謀長之後,皇帝馬上就授予了實權。從今往後兵部和五軍都督府的所有決策全要由總參謀部先過目,總參謀長簽字用印才可執行。
這時候那群年輕的參謀就不再遮遮掩掩了,他們每幾個人為一組,拿著現成的案卷分彆到兵部和五軍都督府對接具體工作。
合算之前的幾年時間人家全沒閒著,把兵部和五軍都督府裡絕大部分工作都摸清了,現在想玩花招拖延都沒機會了。
對於兵部這種純文職機構倒還好說,五軍都督府下麵還掌管著幾十萬邊軍和衛所軍呢,一時半會能交接清楚嗎?
答案是難度不大,自打京城保衛戰之後,前後兩軍都督府隨著京營一起被裁撤了,剩下的左右中軍都督府現在把邊軍的花名冊一交,其餘工作絲毫沒變。
至於說衛所軍嘛,皇帝一道聖旨,先劃撥了左右中軍都督府所轄的十萬衛所軍給了建設部,除掉軍籍,成了專門的工程隊。
那建設部能一次性消化掉這麼多人手嗎?以前肯定不成,現在必須成了。隨著新政在四個省鋪開,各地修建工廠、道路、碼頭、堤壩的需求成倍增加,大部分活兒全都劃撥給了工部去做。
可是皇帝禁止隨意征發勞役,工部本身又沒有施工隊伍,隻能是皇帝批下來多少勞役名額征多少。現在這項工作由建設部負責,又一下子有了十萬勞役可用,終於不再缺人手了。
不過還有個問題,這十萬衛所軍肯定不是勞役,那就必須給薪俸,這筆銀子該從兵部還是五軍都督府走呢?
皇帝說誰也不用出,建設部自己掏。既然不是勞役,那不管乾什麼工程都是要收錢的。建設部沒錢可以向工廠要合理的報酬,收了工錢自然要負責發工資,乾得多拿的多,合情合理。
而且說是十萬,經過總參謀部核查之後人數能有五萬就不錯。這還得包括老弱病殘,真正能乾重活的青壯怕是連一萬都湊不夠。
大明衛所軍的糜爛程度已經令人發指了,一個衛滿編五千多人,經過軍官上下一起吃空餉,再加上逃亡當流民的,能剩下四成已經算好的了。
divcass=”ntentadv”這次被除掉軍籍,有能力乾輕活的發一半工資,實在乾不動的也沒轍,隻能由朝廷出銀子幫建設部把老弱病殘養起來。
其實不管養也成,衛所軍們一家裡有一個人能在建設部拿到全額工資,差不多就能養活一家老小。無非就是比彆人少吃點乾的多喝點稀的,彆餓死就是了。這種生活他們一直在過,甚至更慘,沒什麼可抱怨的。
但皇帝說了,朝廷造的孽就要由朝廷償還,不能把痛苦全讓底層百姓承擔。這才叫改革的陣痛和付出,當官掌權的先付出。誰若是連這點代價都付不起,也就彆聊改革了,那是純拿百姓做試驗玩呢。
失敗了,兩手一攤表示下次再試試。成功了,馬上大吹特吹功勞全是自己的。然後不管成功失敗,代價全由百姓自己承擔,太坑人了。
這麼大動乾戈,若是引發衛所嘩變又該如何應對呢?新任的十四位總參軍機皆有這方麵的憂慮,然後就被新任總參謀長的一句話打消了大半。
袁可立是這麼說的:陛下裁撤衛所,從山海關至廣東皆在沿海。若有人心懷鬼胎,海軍最多三日可達,鬆江府可做先例!
很顯然,皇帝是有備而來,且充分預估了有可能的變故,並做出了非常穩妥的安排。沒錯,這些地處沿海的衛所即使嘩變,也很難逃過海軍的鎮壓。
而海軍的戰鬥力恐怕還在陸軍之上,連西班牙人經營了幾十年的呂宋都能一戰而下,麵對訓練荒廢、裝備落後的衛所兵必須綽綽有餘。
可是問題並沒完全解決,海軍能快速平定沿海地區的叛亂,要是內地衛所也發生了嘩變,海軍好像就不太容易迅速抵達了。
這時候陸軍總督李如樟又發話了:陸軍中衛已經在鬆江府登陸,不日即可逆流而上抵達南京!如果有人覺得自己比女真精銳更善戰,放馬過來,陸軍一個也不會放過。
看看,現在的皇帝已經不再隱忍了,海軍和陸軍一個比一個凶猛,還都有可圈可點的戰績,誰若是再想玩以前那套煽動民亂的把戲,就得先琢磨琢磨夠不夠這兩支軍隊殺的了。
然後皇帝又補了一句:若有逆潮流而動者,朕不在意殺個血流漂杵。不僅參與者誅三族,當地所有官員也同等處置。將朕的話傳檄各地,讓有心之人不妨試試,看看是他們的骨頭硬還是朕的鉛彈硬!
此時的皇帝又不是那個口口聲聲說不能讓民眾承受改革陣痛的仁慈君父了,轉眼變成了為權力寧可負天下人,也不讓天下人負我的暴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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