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徵，發給陸戰都司試用的火帽槍和針刺槍效果如何，能不能批量投產正式裝備了？”
說起自身實力，洪濤腦子裡突然劃過了一道亮光，沒什麼能比新武器對實力的提升更直接，而帝國的武器庫裡恰好有，隻是能不能用還得把負責軍事工業的工業部右侍郎王徵叫來問問。
“呃……臣已經把奏報呈送總參謀部了，就在陛下禦駕親征期間！”實際上王徵也納悶好久了，以前關於武器裝備的奏報皇帝都批示得特彆快，這次怎麼如石沉大海一直沒消息。
可是皇帝剛去西域打了大半年仗回來，怎麼也得休息休息，又不好追的太緊。直到今天被突然召喚進宮問對，才愕然發現，原來皇帝並沒看到。
“嗬……袁可立人走了，總不能把奏報也帶走啊，這麼重要的事情怎麼能忘呢！王承恩，馬上把譚不明找來，朕倒要看看沒有了袁可立總參謀部是不是就不能正常運轉了！”
讓王徵這麼一說，洪濤馬上也意識到問題出在哪兒了。王徵肯定不會說瞎話，那就是新任代理總參謀長譚不明的問題。不由得怒從心中起，這麼重要的文件居然能忘，太不像話啦！
“……萬歲爺……”王承恩聞聲而動，但不是快步出去傳旨，而是轉到了皇帝身前，假裝應和，可眼神不住的往後殿那邊瞟。
“操……先給王侍郎拿塊烤紅薯嘗嘗！”洪濤愣了愣，臉上的怒氣忽然消失不見，努力擠出一絲笑模樣，很熱情的招呼王徵吃爐台上烤的紅薯，而後轉身向後殿走去。
太丟人了，王徵的奏折就和七八份奏折混在一起堆在躺椅下麵睡覺呢。同樣的文件堆還有兩個，都在躺椅附近，總共二十多份。
這是洪濤睡覺和休息的時候隨手拿的，躺著批閱，看困了就睡，睡醒了再看。結果這幾天忙得連小憩一會兒的時間都抽不出來，就這麼給忘了。
要說明清兩朝的皇帝也確實夠苦逼，整天都有批閱不完的奏折，還不能一心一意光看，時不時還得在腦海裡關注著朝臣們的想法，再聽取各種小報告，從中分辨出哪些是真哪些是假。
偷懶？當然可以，但工作不能耽誤，就得找人幫忙。於是乎權臣、宦官當政就出現了，誰幫皇帝乾活多、誰受皇帝信任深，誰間接獲得的權力就大。
設立專門的機構來幫忙處理公務，那不又成中書省了。權力和義務是一對連體兒，不存在隻要其中一個不要另一個的可能。
想大權獨攬就彆怕累，且要有抗造的本錢。全國上下大事小情都一把抓，還不能因為工作太繁忙而出錯。想輕鬆點就得放權，眼睜睜看著彆人按照不同於自己的理念管理國家，如果沒出大問題還不能隨便換。
國家越大，人口越多，發展的越快，這個矛盾就越尖銳。中國古代的皇帝有一個算一個，估計每天都在放權和集權之間權衡來權衡去，左右搖擺了上千年，依舊沒找到合適的平衡點。
現在這個問題又落到自己頭上了，該如何解決呢？洪濤給出的答案是——先集權再放權。
他不怕累，身體扛得住，在徹底改變大明帝國的初期必須拚命的集權，讓整個國家變成一架大機器。自己就是操作者，誰的都不能聽，用最快速度去世界上搶占資源和生存空間，打擊有可能存在的競爭對手。
啥時候完成了這一步，再考慮放權的問題。那時候國家依舊是一架大機器，隻不過變成了數控的。自己還是操作者，但多了台電腦幫忙，工作能輕鬆些。再往後這台大機器上可能又會出現幾台協處理器和機器人，采取分工合作的方式進一步簡化操作步驟，把輸入一大堆數據變成隻需要一個具體指令。
“走，去靶場看看新槍！”這份奏折把洪濤看得精神煥發，一掃近些日子的疲憊神態，起身就往外走，連腳步都輕快了不少。
好消息，絕對的好消息，後裝線膛槍的研究又取得了突破。經過一年多的實戰檢驗，軍工部門收集到了足夠多的數據，證明了火帽槍比針刺槍更適合目前的使用要求。
其實光從陸戰衛反饋的參數比較，針刺槍的性能要比火帽槍更優秀。由於采用了一體紙殼彈，每次射擊之後隻需在槍膛裡填入新的紙殼彈即可進行下一次瞄準射擊，簡化了步驟、提高了射速。
而一體紙殼彈也更方便攜帶，裝在特製的鯨魚皮彈藥匣裡串在武裝帶上，既防水防潮防撞擊又方便取用。每名士兵佩戴6個彈藥匣，總共120枚紙殼彈，足夠一場大規模戰鬥所需。
反觀火帽槍就沒這麼方便了，同樣的紙殼彈，在裝入槍膛時先要把尾部撕開露出發射藥，關閉槍膛後還需在傳火孔上裝一枚火帽才可以射擊。
如果處於奔跑或者騎馬狀態，快速準確的安放綠豆粒大小的火帽就有點小麻煩了，需要長時間訓練才能辦到。
從攜帶方麵看，使用火帽槍的士兵除了6個彈藥匣共120枚紙殼彈之外，還要單獨佩戴一個裝火帽的小包，裡麵是貼在紙卷上的火帽，像衛生紙的抽匣一樣，用一個撕下來一個。
既然針刺槍更方便使用，王徵和總參謀部為何最終選擇了性能略遜一籌的火帽槍呢？這就要問問木桶原理了，他們除了比哪種槍更優秀之外，還要比較哪種槍的缺點更少。
針刺槍的缺點主要有兩個，第一，加工比較複雜。用來刺發引火的鋼針和驅動鋼針的彈簧都對材料和工藝有比較高的要求，產量較低。
第二，製造和使用成本較高。鋼針屬於消耗品，由於長期受到發射藥爆燃的高溫腐蝕，每發射50發左右就需要更換，既提高了使用成本也提高了後期維護保養成本，還降低了穩定性。
如果打著打著仗，突然由於鋼針故障讓槍支無法擊發，那損失的可能就不是一支槍了，說不定會讓成百上千名士兵丟掉性命。
此時優點不明顯的火帽槍反倒成了首選，它的加工難度與之前的燧發前裝線膛槍相比隻增加了一個與螺式炮閂類似的後膛鎖閉裝置，以目前的機械加工能力完全可以實現，日後的使用與保養也基本相同。
至於說射速沒有針刺步槍高，這不是大問題，皇帝隻要求讓新型號槍支具備防雨功能，並沒說還要大幅提高射速。先滿足基本要求再去追逐更高標準，不能本末倒置。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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