針尖麥芒_宜世長安_思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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針尖麥芒(1 / 2)

宜世長安!

“民女冤枉!”

一聲利哭忽的迸出,隨著枷鎖聲重重落地,謝從安隻覺利刃入腦,痛到眼前一片空白。

她強忍痛楚,勉強去看。

獄卒正將刑具套上來人的小腿,對方蓬頭垢麵,衣衫不整的趴在地上,裸露在外的肌膚上全是血痕,看那模樣身形是個女子,莫名的眼熟。

心生憐惜,謝從安伸出手去想要攔上一攔。

那陰惻恐怖的聲音又冷冷笑道“謝小姐都自顧不暇了,還有心思去管彆人。”

謝從安轉頭對他用力一瞪,忽然想到了身邊這人是誰。

住神細看,蘇亦巧儼然已失了人形,先前必已吃過了大苦。

謝從安驚疑她怎會如此狼狽,亦多了些警覺。

隻擔心這姑娘會今夜命喪於此。

心生不忍的謝從安對上散發之後滿含恨意的一雙眼,瞬時汗毛豎立。

那雙布滿血絲的眼珠一顫,跟著就是聲淒厲哭喊。

蘇亦巧在地上痛苦的扭作麻花,方才還知遮衣蔽體,這會兒已是連羞恥都顧不得了。

身旁的獄卒趁勢躲開,手上要給謝從安穿戴的刑具頓時散了一地。

蘇亦巧伸出滿是傷口的手,努力探著身子去捉謝從安散在地上的裙擺。

若目光可作刀劍,此刻的謝從安隻怕已是百孔千瘡了。

眼前的情狀實在可怖,謝從安不自覺的往後躲著。

蘇亦巧滿口鮮血,淒厲的哭喊詛咒,惡狠狠瞪著她的模樣實在是形同惡鬼。

“謝從安!謝從安!我蘇亦巧究竟哪裡不如你!”

言語中赤裸的恨意,令在場之人毛骨悚然。

謝從安動彈不得,隻能呆呆坐著。

身周的所有都慢了下來,聲響和光亮的刺激亦被放大。蘇亦巧的所有行為都給她帶來了最大程度的驚嚇。身體不受控製,她無法有任何表達,身上的冷汗重重疊疊透了幾層,整個人如墜冰窖,已分不清是冷還是怕了。

堂下的兩個女子各自掙紮,陳吉峰趁機招手,獄卒上前將謝從安壓住,逼她看著蘇亦巧如何受刑。從頭至腳,額前指梢,無一完好。

無法抵抗的謝從安漸漸陷入了無意識的哭泣,殊不知卻從頭至尾一滴眼淚都未流出。

眾人所見的謝家小姐,隻不過是一臉漠然的坐著,冷眼瞧著麵前的女子受儘千般酷刑罷了。

不知過去了多久,這堂上終於沒了聲響。

在數不清第幾次的昏厥後,蘇亦巧又被鹽水潑醒。

這次被磨尖的鐵杵戳入腿骨,她也隻是微弱的發出了一聲悶哼。

謝從安雙目無神,也已形同癡兒。

“陳主事這差事辦的不錯,今日便到這裡吧。”

脫離了鉗製,謝從安終於昏了過去。

睡夢之中,血海翻滾,四周不儘的仇恨目光讓她無法安寧,再一睜眼,見到稻草鋪旁落下的一片亮光。

這噩夢般的一晚終於過去了。

她掙紮著爬下床鋪,跪坐在那片陽光中努力喘息著。

身體的酸痛已不算什麼,隻是又燙又冷的難過,和混沌不分無法清醒的感覺讓她寧願死去。

仿佛那血淋淋的刑罰隨時就會再次上演,耳畔還回蕩著蘇亦巧淒厲的慘叫。

謝從安握拳砸地,狠命的咳了幾聲,滿口的鐵鏽味乾澀難忍。她將酸脹的雙手握到發痛,竟奇跡般的緩和了腳踝處火燎的疼。

身旁忽然有碗水遞了進來。

回頭見是那位牢頭大姐,謝從安勉強著喝了一口,卻沒忍住轉頭就吐了出去。

她忍住乾嘔,慢慢的啞聲道“大姐,那個女囚怎樣了?”

牢頭將水碗放在她身側,緩緩起身,麵上是說不出的古怪,“你能好好的便自求多福,又去問她做什麼。”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賤命一條,閻王都不要。”

還活著。

謝從安緩緩的閉上眼,麵上沒有半分喜悅。

昨夜已傷的那般重,若後續審問還有酷刑,倒不如直接死了乾脆。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有限,依她眼下的狀況,就算想救也難的很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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