滿屋子的宮人這才仿佛有了主心骨,頓時請人的請人,收拾的收拾,全都動了起來。謝從安也借機得了些自在。
她偷偷調整了姿勢,向上遞了半天的眼神,可惜胡公公都一直背對著此處。
她隻能自己琢磨著開口道“聖主英明。臣女隻是個小小女子,實在是無可奈何。”
抬頭就見胡邡震驚的臉。
“滾,你給朕滾出去!”
皇帝怒急推桌,可那黃金桌案豈是他能推動的。
這一下更逼出了老頭的怒氣,一並將上頭的東西全都掀了下去。折子書卷和茶水果子抓著就扔,甚至有些就直接砸在了謝從安身上。
謝從安極其聽話的連滾帶爬,直出了大帳好遠才敢停下來喘氣。
山澗裡起了風,營地的窗帳彩旗被紛紛揚起。
方才的雷霆之怒仿佛震散了她心頭盤桓的疑雲,讓底下的不安都暴露了出來。
營地這幾日見到的不合常理之處太多,雖說她仍不能具體分辨好壞,有一點確實可以確認的此行圍獵並不簡單。石洞雖說是誤入,卻也脫不乾淨關係了。
謝從安平複了喘息,轉身對著帝王大帳的方向拜了拜。
“今日犯上實非所願。老人家還是少生些氣吧。”
良王看見謝從安時,她正立在鳳清的帳外發愣,額間細密的汗珠子看的人極不爽利,偏生不知去躲個陰涼。
他本想開個玩笑,走進了發現其麵色不適,便消了念頭,欲問她在此作甚,卻聽對方歎了一句“如此,便是從安對不住了。”
“什麼對不住?”他站住腳道。
謝從安捂著心口跳開,見了是他,慘白的麵上硬扯出個笑來。
“正是要去尋殿下呢。”
“尋本王做什麼?”
良王瞥一眼她身後的大帳,“難道不是來尋你的鳳清哥哥?”
謝從安將真誠表了十成十“臣女尋不到韓侍郎了,想請鳳清哥哥幫手尋人。可惜他也不知去了哪處,便索性想著找殿下問一問。請殿下務必可憐臣女,借小女人手尋一尋我家侍郎吧。”
她認認真真的苦著小臉,良王卻挑了挑眉,那神情像透了跟她使壞時的王曦,“圍獵是四弟的事,管林場的是二哥,本王不過是個陪伴聖駕的閒差,哪有人手能借來幫你呢。”
謝從安已經臉上發僵,心裡發慌。她有些拿不定鳳清與這位王爺的關係能不能說,隻好磕巴著道“……殿下與鳳清哥哥,關係,好。我便……我有,想著……”
良王依然是滿眼笑意站在原地,十分耐心的等她將話整理成句。
謝從安幾回都說不利索,索性豁出去道“你們混江湖的人不就是要為兄弟朋友兩肋插刀。不管是看在鳳清哥哥的麵上還是晉王殿下的份上,幫我尋一尋侍郎又不是什麼難事。”
良王笑著點頭,“既說不難,何不自己尋去?”
謝從安被他這毫無邏輯的話噎的一愣,掐著腰的手收了回來,頓時有些蔫兒了。
她雖說身負公職,卻沒有可用的手下。就憑著自己一個,能把這麼大的圍獵場繞一圈就不錯了,更彆提獵場不許女子擅入呢!
良王果然還是有良心的,見她不說話便問了一句“營地之中有這麼多的兵士和巡邏衛,怎麼還能弄丟了侍郎?你這話,本王是不信的。”
謝從安連忙承認錯誤,“是我不對,殿下說的是,這麼多人看著,巡邏衛還日日巡查,人怎麼還會丟呢。這不可能之事竟然成了可能,可見裡頭必然有些不一般的緣故,尋找起來也必是不一般的困難。臣女無能,特來求殿下高抬貴手,啊不,幫我一手。”
良王的眸光一閃,似是被她的語氣逗笑,用玉簫搔了搔下巴道“你倒與本王說說,這麼難的事,本王一無實權,二無人手,要怎麼幫你?”
謝從安實在已經想哭了。她頂著難看的笑,雙手抱拳道“逍遙王三殿下,良王爺大主子,您彆逗我了。臣女方才還惹的聖上動怒,再不敢亂說胡話了。請殿下可憐可憐弱小吧。”
聽著她的胡言亂語,良王已經樂不可支,“謝小姐究竟做了什麼蠢事?不如細說與本王聽聽。”
“臣女方才被皇上趕出了大帳。他老人家叫我滾。”
良王擺弄著手中玉簫,琥珀眼瞳似笑非笑,眉目闊朗似青雲出岫,怎麼看都不像個壞人啊。
謝從安仍在繼續委屈,卻不知眸中的試探早已暴露了自己。她狠心再賭一把“殿下不如猜猜,臣女是說了什麼話將聖主氣成這樣?”
良王瞥她一眼,笑的更加意味深長,“你說。”
謝從安盯著他,將七個字說的極輕且慢。
隻可惜雲山易隱,琥珀色清,眉目俊朗,未有漣漪。
“最是無情帝王家。”
良王跟著複念一回,隨即收起玉簫,回了四個字,“當真不妙。”
“謝小姐要記得,最近都彆在父皇眼前出現,不然真出了什麼岔子……侯爺不在,這裡沒人會救你。”
他把話說完便瀟瀟灑灑地徑直走了,留下謝從安一臉驚愕的呆在原地,掙紮在追與不追之間。
一連在老子和兒子之間賭錯了數回,她已經沒了慌張,也沒了底氣。
滿身的汗意勾得她的怒火隱隱要爆發出來。
謝從安索性轉回帳中,寫了封求救信派人送去禮部給謝珩。
這是她最後一搏。
謝珩的身份還未清楚。他究竟是誰,是否會幫助自己,一切未知。
待信送了出去,她又吩咐了沐浴更衣,讓人去膳食所告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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