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子還是趁著夫人未醒,快想想如何與她解釋吧。侯爺…她…哎……你究竟忙於何事,竟能……”
韓玉說著也似生了氣,索性甩袖坐在了一旁。
“侍郎莫要這樣說。”茗煙見公子不肯辯解,委屈的鼻子眉眼通紅,忍不住道“公子一回來便被召入了太子府。這幾日忙的都是正經事,也未能得片刻的休息。咱們府裡如何,咱們在那裡的確是一點也不知道,還是鳳清大人……”
韓玉正聽得一頭霧水,卻見茗煙對著門口發愣。轉頭一瞧,是謝從安正手托竹簾,立在門框之外。
她麵上仍是未消的困乏,疲憊之色由心透骨,見了鄭和宜也未有變化,隻是眨了眨眼,輕輕說了聲“我要出去幾日。三司會審的事情就交由你們吧。”
說罷人就轉身走了。竹簾落地,哐當一聲。茗煙跟著嚇得一跳。
看一眼波瀾不驚的鄭和宜,韓玉歎了口氣,起身跟了出去。
茗煙既心疼公子又心疼小姐,想起過世的侯爺,繃不住低低哭了起來。
鄭和宜覺得袖中雙手握的生疼。
他眨去升上眼眶熱意,控製不住的微微發抖。
晉王的謀逆之罪已定,他怕再有人做手腳,徒增變故,所以才三日都留在東宮。
可是,即便如此,侯府發生了這樣的大事,難道東宮就真的毫不知情麼?
太子殿下對待謝氏的態度,他似是懂了,卻又未看清。
鄭和宜沐浴更衣,換上孝服跪去了靈堂。
茗煙心疼他幾日不曾安枕,卻也無法勸說,隻能跟在一旁。
韓玉知他這是心內有愧,便未出聲勸阻,亦陪著他二人跪了過去。
轉眼之間,十日光陰飛逝而過。
大乾百姓有聞,謝家世族設有三閣影信金,為族人求生所用,隻是知其細情者甚少。
影閣負責為謝氏訓練影衛,信閣則負責將影衛收回的情報整理,金閣則是利用其中的信息做一些日常的經濟營生。
因康州位於四季柔和之地,風雨充沛,少有戰亂侵擾,百姓富足,交通也漸漸變得四通八達,成了大乾的樞紐所在。
謝氏三閣的據點,影閣的肅正堂,信閣的逢卿垸和金閣的蓬春苑便都設在了康州的小小常平縣城之中。
常平城郊有座空了許久的深宅大院,鮮有人進出,無人知道那便是百姓口中鼎鼎大名,剛正不阿、不論人情的肅正堂。
此刻,謝從安坐在肅正堂中,聽著底下人一絲不苟的念著手中信箋,焦慮難耐。
“午門開審,長安城萬人空巷,都聚在那處瞧熱鬨。刑部帶上人犯時,民眾哄搶去看貴妃娘娘……”
她壓住心煩朝那人擺手說“知道了。”又朝地下濕漉漉的火盆一瞥,轉向一旁被捆成粽子的老人“謝葑,你身為影閣閣主,竟然當真不知侯府出了何事?”
她一入康州便追到了肅正堂前,入門時正瞧見這位影閣的閣主將紙片投入火盆,回頭見了是她,抬手便將整疊都撒了進去。
火舌囂張,瞬間將紙張吞噬乾淨,跟來的人阻攔不及,隻留下了一盆浸了冷水的黑灰。
謝從安憤怒到顧不及尊老愛幼,直接命人將他捆了個結實。
謝葑垂著眼皮冷哼一聲,麵上是十足的不屑。
金信兩閣的日常經營都要少不了要倚仗影閣的影衛奔走。這些年來,謝氏內部魚龍混雜,一些宵小琢磨出了三閣的妙用,在上頭動足了歪心邪思,即便是家主現在要親自過問,也不過是看她能有幾分實據了。
謝從安扶著椅背,氣的渾身發抖。
誰要再說什麼影衛誓死忠於主上的話,她便要命人拖出去打死。有句老話說得好,若要衡量所謂的忠誠,端看付出的代價夠不夠高。
“幾世人的心血卻被些小人玩弄於股掌。葑老瞧著如今的影閣,難道不覺的心疼麼?”
連日趕路已疲乏至極,她的言語中未有多少好氣。肩膀上的揉捏是謝又晴在提醒不要動怒,可是看著眼前這人死豬不怕開水燙的架勢,謝從安恨不能抽刀殺之。
抬眼望了回空蕩的前庭,她深吸了口氣道“葑老既不知道謝府發生了何事,不如聽我說說?”
謝葑理也不理,她隻好扯出個極難看的笑臉,“圍獵營地回城的當日,爺爺急症離世。因查證病因,府中關了幾人,也綁了幾個。查問到的消息一度沒了進展,卻偶然發現族中的幾處賬目流水有問題,再往下追查,停滯了多日的消息卻忽然又有了新的動向……”
她一直盯著眼前一臉不屑的謝葑,強忍著滿心的惡心和怒意,不曾放過他的任何舉動。
“……有小廝供說毒藥是從謝廣處領來的,其與韓玉所中的毒同為一種。謝廣不肯開口,我無法確認,隻能讓那人將自己的行事交代完整。第一次,韓玉中毒,他是如何如何與一眾小童混熟,同謝墨親近,借機出入幽蘭院,將有毒的吃食擺進小廚房。其中的細節頭頭是道,有理有據。可是這第二次的故事我聽了半日,又請了胡太醫來分辨,並有順天府的大人帶著他在府中當著眾人將下毒之舉複做了數遍。你猜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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