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從安眼眶微紅,忍耐一陣才開口歎道“小晴兒,你家主子快沒有時間了。”
謝又晴見她似哭又笑,心酸的也湧上兩眼淚來“主子彆這麼說,晴兒心疼又害怕。”抹淚時見謝從安紅著雙眼忍耐的樣子,終於又繃不住哭了起來,“主子彆擔心,晴兒不怕,晴兒陪著你。主子也不要怕。”
謝從安笑著摸摸她的頭,眼淚也跟著滾落,“沒事的。方才是在逗你,不會送你走的,之後也不會再這樣逗你了。”
謝又晴哇哇的大哭,邊哭邊道“主子不要怕,晴兒一定保護你。”
“好了我的傻丫頭,快去收拾行李吧。”
謝從安抹去眼淚,望著謝又晴抹著淚推門出去的背影,閉上眼默默念一句
爺爺,您一定要保佑我啊。
雨水浸潤的林間大道上,車馬轆轆,未曾停歇。天空散儘昨夜陰霾,一線金光由遠到近,緩緩劃出一片新天地。
如此漫長的一夜,終於要過去了。
謝從安在軟墊上蹭了蹭,換了幾個姿勢仍無法合眼。
自家的馬車裝的極好,結構堅固,木板中還夾了棉布隔音,趕起路來幾乎感覺不到顛簸。
她知道此番康州凶險,將最後六名貼身的影衛全數帶了過來。長安謝府並未留人,幽蘭苑的安危便都托付給了鳳清。
這一路,各種事情,始料未及,紛至遝來,幸亦不幸。
這些繁瑣困得她未能憂慮長安片刻,可惜如今在回程路上,她又沉浸在了這滿腹雜思之中,無法休息。
除了那個人,還不知道三司會審又怎樣了。
連日積攢的疲憊,墜的她連喚影衛問上幾句的心勁兒都沒了。
康州之事並未算得結束,信閣無主,賈殊暫代;裳荷入主影閣,少不得要清算假謝葑的勢力,若是不出意外,賈殊必然會觀望時機,趁亂推波助瀾。她留了金閣在手,是要方便調查謝元風的藥材經營,至於要來餘下的信索,便是為了在找到爺爺留下的那對精衛之前,有人可用。
收買信索的薛桂已經死了,家主的身份希望還能用得幾日。
沉思幾回,謝從安翻身坐起,喚停馬車,叫取文房四寶出來。
小丫頭打著哈欠墊紙磨墨,一麵去看她寫的什麼。
“怎麼才出發就寫信給裳荷姐姐?”謝又晴邊問邊看,忽然一愣,湊近再看一回,確認沒錯就驚叫起來“賈殊竟然知道那個謝葑是假的?”
謝從安卻不理會,匆匆寫罷又展開一張。
“主子,怎麼…又……寫……給賈子卿?這是在乾什麼啊?”
謝從安手上未停,未免她繼續聒噪,隨口解釋道“裳荷設計要殺的三人已去了二個,如今仍餘一個賈殊。她對賈殊的恨意皆從尹羿的保護而來。如今尹羿的死因大白,她又被我轉去影閣做鎮,不知能抵擋多久。我隻怕賈子卿轉換計策,對她親近起來。裳荷出身孤苦,隻怕會被此法蒙蔽,若她將往日的過節放下,則影閣危矣。不知道那位風光霽月的澹竹君子會將這姑娘教導到何種地步,所以必須要讓她儘快去查賈子卿私冊,弄清楚此人對她和尹羿的威脅。直白的說,我須得讓裳荷的恨意明確且牢固,才能確保她完成我的後續部署。”
“主子是不打算要信閣了?”謝又晴驚呼。
謝從安冷笑,“怎會不要。無數的眼睛都望著這裡。”她忽然又有些失落,“不過信閣最終自有歸處。”
小丫頭掙紮片刻,喃喃道“主子是最會心疼人的,怎會這樣對待裳荷姐姐?”
“心疼人?”
謝從安怔了片刻,繼續落筆,口中淡淡道“她借此得以隨心所欲,力證自己不負尹羿教導,我借此得以繼續維持康州之亂,引出石萬璃背後之人。兩全其美,有何不妥?”
“主子明知那個賈子卿曾在暗中做過手腳,對尹閣主陷害,卻讓裳荷姐姐去查這些往過,豈不是又要再傷她的心。”
“傷心麼,”謝從安微微扯動嘴角,“若想要做成一些事,就須得忍得下心才行。”她歎了口氣,望向謝又晴,“小晴兒,你家主子從來不是個好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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