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如何能?”謝從安冷冰冰的重複一問,“你不如直接問她!”
太公此時已覺出不妥,奈何人老了,手腳也慢些,未能及時阻止。謝元風已將楊氏身上的繩索解開,順帶摘了她口中的帕子。
楊氏滿臉是淚,早已將妝麵哭花。發髻裝飾淩亂狼狽,也顧不得整理,隻管拉著謝元風,口中喊著夫君,哭得幾乎快要斷氣。
謝元風也被氣的口不擇言“就算你是謝氏家主,可有這欺負長輩的道理!一屋子族人都在此看著,你要如何給我個交代!”
“又是交代。”
謝從安冷冷的扯了扯嘴角,慢條斯理將心底壓抑了多日的話說了出口“你們這些人,三房、五房,老人長輩的,好似獨愛這個。”
她盯著哭得肝腸寸斷的楊氏,道“限你一炷香內將所有事情都交代清楚。不然明天就直接送去三司堂審。什麼家醜外揚也都已顧不得了,我隻知道敢挑釁到麵前的,就沒道理為她考慮什麼下場!”
楊氏雖為武將之女,總是嬌生慣養大的,從小就隻待在長安這種平安的富庶之地,哪裡經曆過風霜雨雪。平日裡如何驕傲要強的一個人,經曆了方才的捆綁恫嚇,此刻被謝從安嚇的隻知哆嗦,連眼睛都不敢往上瞧,口中除了喊怕,多餘的一字都說不出口。
謝元風此刻心亂如麻卻又不明所以,瞧著自家夫人這模樣,卻拿不準。活該是虧心事做了太多,一時間不知該從何入手,隻怕壞在那分寸之間。
謝彩伶俐,已經吩咐下人擺上了香爐。青煙嫋嫋之下,謝從安另換了盞新茶,“送些吃的來。”
她麵露疲色,說完了那幾句就不再理會堂下如何,一副要抽空歇息的模樣。若不是身旁的香爐還燃著,大抵都要當她方才是在說笑了。
“主子可要去偏廳裡躺躺?”謝彩狗腿的上前。
謝從安看他一眼。
乾淨順眼,不招人注意,一雙眼睛清亮靈動,十足的聰明相。
她還記得這小子是當時特意要了進來,安排在鄭和宜身邊的。想到此處,原本有些融化了的冰冷又凝住,“不必了。”
“那小的再去催一催吃食。”
謝彩應承一句,隨即繞去拉了茗煙。烏嬤嬤也跟著一起折了回去。
韓玉走過來道“若真的累了,就去歇息片刻,這裡就算審不明白……”
謝從安止住他的話,麵上雖仍未有笑意,眸光卻已柔和下來。
她什麼也沒說,韓玉已懂了其中意思,獨自回了座上。
來往之間,謝元風已經想好了說辭。他開口質問道“你嫂嫂不過是出門喝茶,你怎麼能就這樣叫人將她捉回來。她一個高門淑女,還要不要活了!”
“高門淑女!”
謝從安冷嗤,“爺爺的五七,她不幫忙也該在家裡待著,跑出去喝什麼茶?又是跟一個陌生男子獨處一室。我究竟不知喝得是哪門子的茶?你讓她先將這裡頭的道理說明白了,再來跟我論什麼活不活的話!”
大乾的民風不算封建,已婚婦人與男子單獨見麵這等子事卻也可大可小。愛護聲名的世族貴胄,自然還是常多防備,敬畏著些人言的。
這會兒在廳堂之中,族人麵前,謝從安的問話句句打在楊氏臉上,這對五房也是羞辱。
謝元風將自己框了進去,一時間後悔不迭,又氣又惱,一把將身邊的楊氏推了出去,口中罵道“你這淫·婦,竟然瞞著我做這種勾當!”
楊氏被罵,卻隻能咬著唇,默默落淚,一副有苦說不出的樣子。
她出身將門,耳濡目染,從小就憋著股誰說女子不如男的勁兒,隻想要做個巾幗英雄。
當初會嫁入謝家,瞧上的自然是謝元風那忠心耿耿,大國大家的君子之風。後來因著自家與晉王妃交好的那點關係,又有夫君對侯府的權柄的貪妄,暗地裡為兩邊牽了不少線。
謝元風因此搭上了晉王,對她更是哄寵誇讚,少有這番讓她折麵子的時候。
整日間瞧著謝從安風風火火操持著一族的事務,楊氏心裡其實也嫉妒的欲罷不能,再加上身邊得了謝元風的奉承,總覺得自己有十八般武藝在內裡憋著,這一家之主若是換了她來做,必然要比謝從安強過百千。
這便是今日錯處的由來。
平日裡,楊氏多是從晉王妃處拿了主意來傳話的。今日因鄭和宜被東宮喚走,謝元風有意要借著侯爺的五七立誌顯威,一時在外頭忙的不可開交。收到石萬璃的消息,她便覺得如此機會,正是天助,想趁著家中的親眷皆在,自己去拿了消息回來,將萬事安排妥當,以後也好真的在侯府謝家掙到一襲之地。
往後再等謝元風承接了這侯爵之位,自己便也能當做起當家主事的,得一得真威風。
隻沒想到,她費了心勁兒,避著人出了門,才剛在酒樓的雅室中坐下,即刻就被按住捆了個結實。更沒想到最終會是被捆回了府裡,被當堂問責的下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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