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慢著!”太公從床上掙紮起來,急切卻又難掩疑惑“你這是要辭去謝氏的家主之位?”
“是。所以,有沒有興趣與我談這個生意?”
太公的麵色一沉,露出幾分陰險,“你既要辭去,我等著何妨。”
謝從安笑了,抬腳便走,“那就等著吧。”
“回來。”太公見她如此利索,頓時慌了,“你快回來。”
謝從安住腳回頭,彎了彎杏眼,卻沒有一絲笑意。
“這是最後一次。”
太公已經坐直了身子。他仍是不大放心,出言試探“你既然能去三房商討,為何要先往我這裡來?還是你已經……”
與五房做下的敗家事跡相比,三房可算是和善可親了,更彆提自家對謝從安屢次下毒,還逼死了侯爺。天底下萬沒有到了清算總賬時還反而還先得好處的道理。
“你明白我在意什麼。”謝從安直言道,“我要謝元風死。”
她仍是那副我行我素的樣子,毫不掩飾,“隻要將人交出來,我就入宮麵聖,將這爵位讓給你們五房。”
謝元風不聽話也並非是近時才有的事,不然,太公這種老謀深算的家夥怎會提前準備謝旌這樣的後手。
謝從安正是借著他的盤算,以這一石二鳥之計相誘。一來謝旌可以直接上位,還能替五房擺平謝元風之後鬨事帶來的麻煩。她也能快刀斬亂麻,直接報仇,省去中間再有的曲折爭鬥。
經過晉王此事,皇位的繼承人估摸著也就定下了。她時日無多,已經不起變動了。
“我若將他給了你,楊氏……”
“她自有去處。”
太公磨了磨牙,“若你也讓他反口,五房這……”
“我已經說的非常明白。我隻要謝元風死。”
謝從安鐵齒直斷,毫無還轉。太公還想試探,也問不出什麼,還擔心著會不會說多了又惹得她動怒,到手的爵位會白白的被送去三房。
“若還是不信,你便慢慢糾結。我可是沒耐心了。”
謝從安冷笑,“就算沒了謝葑,殺個人而已,我謝家的影衛也不至於慫的連這點事也辦不妥。”
她口中句句都是事實。在這送到嘴邊的肥肉和未知的危險之間,太公何止是萬分的糾結。
“如何對待一個棄子,太公難道當真的拿捏不明白?”
杏目凝冰,冷的仿佛一眼就能刺人心魂。
“若不是擅長此間招數,太公當年又是如何能逃過影閣對我爹娘之死的追查。”
太公一時驚的嘴巴微張,望著她卻說不出話來。
少女冷冷一笑,“要麼舍,要麼輸。做好了決定就擺支荷花到上頭的閣樓裡。我已經派人入宮去請求拜見了。兩個時辰已過了一半……這機會隻有一次,過時不候。”
她說完即走,沒有等他再度拉扯的意思。
已經通了風的屋子裡,混合著藥味的香氣依然濃重。那是因為香爐中特意加入了藥粉。
太公原是想用自己被氣病做為借口,躲起來觀察局勢,順帶又能給謝從安扣上個不敬長輩的罪名,隻是沒想到,竟然會被這丫頭主動找上門來。
想起她方才提起的舊事,太公一身的汗水已濕了裡衣。
他才要擰眉卻歎了口氣。“更衣。”
侯府裡除了閒鶴亭的水畔,其他地方都沒有荷花。
如今那裡被她的人看管著嚴禁出入,此事又要瞞著謝元風的手下,若不想引起動靜,就必須要往外去尋。隻有派人去告知謝旌,讓他采來荷花,再入府探病,如此最是自然。這樣去辦,才堪堪夠得她入宮的時辰。
那個老頭子教導出來的,果真不是個簡單的跋扈千金。
謝從安回到房中,一邊用飯,一邊隨手翻瞧著前幾次三司會審的記錄,手邊還有影衛今日抄送回來的細節。
皇帝大抵是又記起了愛子之心,想用謝家內鬥的借口將晉王從輕發落。
至於昨夜忠義侯府裡麵的這些一番審問,按照這位的性子推算,應是今早就知道了。
此番查出五房楊氏的手腳,本也是順了皇帝的意思,他老人家順水推舟的敲打謝家則可。但是後頭晉王妃拉攏將士這一茬被順藤摸瓜的揪了出來,也擺在了黃金案上,這下子皇帝的想法就不受控了。
據說昨夜三房那裡也有動靜。
謝以山書房的燈火燃了一夜,還派人悄悄地去了太子府上,不知是具體添油加醋了些什麼。畢竟這兩兄弟對彼此之間做壞事的章法比她這個外人要清楚的多。
看到這裡,謝從安忍不住笑了笑。
這兩個人,一個依附晉王,一個聽從太子,這忠義侯府果然就沒有安寧的時候。
昨天夜裡,太子的奏折也是一個接一個的送進了宮,想來其中應該有關於忠義侯府的密信,大抵還有他查問回來的事情吧。
原來這一夜,不僅是自己未能安枕,連皇帝都沒能睡個好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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