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直退避的曾法書腳下一絆,謝從安直接撲倒在他身上,兩手利索的攀上了他的脖子,“你小子,到底是來找我幫忙還是來拆我的台!”
曾法書看了看她的姿勢,麵色頗有些無奈,“姑娘,就算你知道我的底細,這房裡也有這麼多人看著呢,你就真的不想著要避忌一二嗎?”
“老子管你什麼避忌!命都要沒了!”謝從安氣的大吼,索性爬起來坐在了他身上,雙手更是用力。
“你,你,你,”曾法書抬手指著她身後,一句話也說不出來。還是笙歌上前去扯了她衣裳勸道“人都走了!”
謝從安這才想起來。一回頭,隻見屋子裡空空蕩蕩。跑去門口一看,人影早不見了。
“這可怎麼辦。”她頓時有些六神無主,實實在在的慌了,“我這身份被查出來,不知道可會給他添麻煩。”
“這時候倒知道緊張了。”笙歌酸她一句。
謝從安歎道“怎麼不緊張,萬一真的惹到禍事,不用等到用我,或許他自己就派人來先把我給滅了……等等,”突然想到什麼,她回頭盯著一旁整理衣裳的曾法書道“你,怎麼來的這樣巧?”
“什麼?”曾法書抬頭看向兩人,“我怎麼了?”
“白蓮花,咱們兩個可算得上是熟人了,你就省了那些戲吧。要知道,論撒謊我是你祖宗!”
曾法書輕輕一笑,“你說是就是吧。”說完坐下給自己倒了杯茶,吹起了浮末,小口小口的啜著,仿佛被剛才的追打耗損了不少氣力。
謝從安扶著嗡嗡作響的腦袋,一時間不知該如何是好。
才剛知道自己是有人罩著的,這生機又可能分分鐘變為死穴。
笙歌拉過她給了個眼神“你是懷疑他?”
謝從安不好搖頭也不好點頭,隻能憋屈的撅起了嘴。
她心裡想的卻是自己一直以來忽略掉的問題一個謝家被死亡的少家主,有什麼好費勁保下一命來養在彆處?
這個良狐狸究竟在算計什麼。
她初到這裡後的確有與太子合作的意思,但那也隻是借著生辰禮表了個態而已。
太子殿下雖對謝家有所幫扶,但他和晉王兩股勢力分彆控製了謝家的兩房。雖說彼時她借著晉王失事再次為太子送上大禮,讓五房順利承爵,但也由於思慮不周,忽略了這番收買一旦順遂無憂,他必然會痛下殺手,以絕後患的結果,使得今日的自己陷入如此境地。
難道這隻良狐狸是打算用自己這個知情人來威脅太子,讓她去揭露這位太子對自家兄弟心狠手辣的作風?
忽然記起圍獵的皇帳中老皇帝的一番嗬斥。這些碎片好像一下子都變得合理起來。
笙歌看著謝從安麵無表情的端過曾法書的茶盞往嘴邊送,忙的按下。
“你又發什麼呆!”
額頭猛地一痛,謝從安抬手捂上痛處,癟嘴唔噥道“乾嘛打我。”
一旁的曾法書對她這副模樣早已見怪不怪,將茶杯端了回來,閒閒笑道“她就是這麼個古怪性子。姑娘習慣就好了。”
這句話直接引起了笙歌的不滿,雙眼乜斜過來,一手掐腰道“你又是哪個?”
“我與她相識已久,是來自長安城的舊友。”
笙歌看看顧自倒茶的謝從安,問道“當真?”
謝從安有氣無力的點了點頭,捧著茶杯繼續發愣。
“想什麼呢?”笙歌索性也在一旁坐了下來。
“想我的身份究竟是怎麼漏餡兒的。”她實在是困惑不解,“難道這位林姑娘也是個厲害角色,有什麼很了不得的信息網在手裡?”
曾法書猛地垂下眼簾,倉皇中遮住一抹不小心泄露出的情緒。
這位謝姑娘簡直多智近妖,之前的交往中竟然毫無察覺,當真是個難纏的角色。
“不知你們之間都經曆了何事,說出來,我也好與你拆解一二,或能清楚當中的問題所在。”
聞言謝從安驚喜道“對呀,你也是個聰明的。”說著將與林依瑤相識之後的一番來往說了一回。
聽罷三局鬥富的起因和過往,曾法書將扇子一闔道“這不簡單的很了。”抬手擺起桌上的杯子,“十成光的琥珀珠就是關鍵的秘密所在,這話還是自己你說出去的。如此難得一見的東西,還順帶講清楚了它的來曆。順著這條線查下去就能知道當時這東西是被曦世子從寧王府後宅裡要了出來,不論它是如何最終到了這位林姑娘手中,總之,這關係都是明麵上查得到的。”
謝從安根本不買賬。“所以呢?跟王曦認識的人多了,又不是就我一個。”
“你自己也說了,那個林姑娘是來查你們的身份,自然也會知道不少關於你們過去的事。你倒是好好想想,有什麼關係是會讓她捉住了,再與曦世子聯係上就能得出答案的?”
謝從安與笙歌對視一眼,頓時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