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母親身體如何,可能出席婚儀?”
“二夫人的身體一向不好,說的是從不出那院子半步。我這在府裡幾十年,就從未見過她,也不知是什麼模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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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難道我成婚她也不來?”
趙婆子搖頭,“這是當真的沒人知道。”說完又去看謝從安臉色,心內遊移不定,看了眼外頭又道“這樣的天氣,恐怕也是要再病一場?姑娘的婚期實在是太急了些……”說著又覺察不對,聲音也低了下去。
謝從安這才想起來,“六日之後?”
“是。聽說是欽天監先報上的好日子,諸事皆宜,六合大善。所以太子殿下才會出言欽點。”
當時仿佛是有聽到顏質父子大驚小怪了一陣,不過她那會兒心不在焉,未曾理會。
謝從安輕撫袖邊的花紋。
又是這個欽天監。
太子這麼著急讓她嫁給鄭合宜,究竟是想乾什麼?
她默默記下一筆。
正好兩個丫頭帶了吃的回來,她便趁勢將那對母女也放了,命人推開窗,捧著碗熱湯望著外頭的雨簾,小口小口的啜著,“你們兩個叫什麼名字?”
身後人道“奴叫做珍珠,她叫翠翡。”
窗外的天色蒙蒙,正能瞧見那些被雨水不停衝刷的綠葉,陣陣新鮮的水汽飄入窗內。謝從安喝完最後一口,將碗放在了桌上,看向兩人時才後知後覺這是兩個年輕貌美、身條纖細的姑娘。
“為何會入宮的?”
“奴不懂娛人之技,做不得姬子,若不入宮便會被送做高官為妾,或淪落娼寮。”
謝從安看著說話的這個,裹著薄被躺了下來,“現世的人家,哪有不給女兒學女紅歌舞的。”
對麵的人已經跪在了地上“我爹性子直,被同僚陷害而死。娘親病逝,我是在大伯家中長大,伯母與親戚間撕扯了數回才將我賣入宮中,斷了他們伸向我的手。”
方才那個也跟著跪了,“我娘親善歌舞、會詩詞,更是寫了一手好字。不過也是被送來送去,最終死在了後宅中。”
這一下子,謝從安睡意全無。
她爬起來坐著,看著麵前的兩個苦命人,原本不打算再問的,最終還是開了口“那日都發生了什麼?說一說吧。”
地上兩人你看我我看你,自知是逃不過,便將那日的實情全都說了出來。
“所以原本要來扔蟲子的不是你們兩個?”謝從安失笑。
珍珠不似名子圓潤,生的柳眉薄唇,眸如寒星,瞧著便是個硬骨頭的冷性子。她紅著眼圈,話語還是鏗鏘有調“那兩個是新入宮的,沒什麼資曆,自然要被欺負。”
翠翡纖濃有度,朱唇皓齒,媚骨天成,說話稍顯溫吞,眸中卻有清澈。“珍珠妹妹說她們此行必死。我便是死也要與妹妹一起。”
謝從安撐著腦袋嘖了一聲“還是要感謝我這個愛美人的性子。不然你們兩個也得完蛋。”
“姑娘不懷疑我們兩個人撒謊嗎?”翠翡驚訝的看著她。
謝從安想了想,“捉你們的人怎麼說?”
翠翡老實道“那位盧姑娘說她不信。”說完看了眼一旁的珍珠。
珍珠也補了一句“盧英姑娘說,哪有人會自願替人送死的,又說……姑娘聽了自有分辨。”
“這可壞了。”謝從安笑著躺下,仰天道“我懶得很,不想理會這些真假。”
翠翡聽了便上前磕頭,眼中帶淚“我們兩個當真未曾撒謊。我被宮裡的大太監瞧上了,逼我做他的對食。”扒完自己的袖子又去拉珍珠的,“珍珠妹妹因為護著我,也被他們一起欺負。我實在是……”她話都沒說完就直接趴在地上哭了起來。
兩隻手臂上的斑斑青紫紅痕,謝從安一眼未見,隻是動也不動的躺著,靜靜的聽著這兩人的哭泣。
窗外雷雨未停,還是一陣緊著一陣。心底的某處被這場意外驚動,讓她記起了那日自己跪朝雷雨哭泣的情形。
是不是隻有經曆了絕望才能徹底引出心底的惡念。一團火苗無形間又被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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