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陌沒有回答她，她也隻能跟著。
兩人再次沿著官道南下，按照陳陌的打算，再往南邊走一段時間，就可以往東走了，若是現在往東走，他們就會經過許多大城，會見到很多人，他們這樣的難民外貌會召來不必要的麻煩。
一個大邋遢，一個小邋遢，像沒有目的的流浪者，若是給他們一個破破瓷碗，加上一個竹棍，就跟乞丐沒有任何的差彆。
出了雲嶺山脈，一個月，他們都隨著流民蹤跡向著南邊前進，病倒的累倒的，也見過了很多，起初，小言羽還出於好心想要給予幫助，但又發現什麼都做不了，有看著本事大的陳陌，陳陌都無視了，讓原本有些關係緩和的兩人又漸漸地陌路起來。
城池也見過兩三座，陳陌也見到了真正的冷漠，麵對眾多的流民，沒有一個城池願意收留這些人的，就連做善事的都沒有。
陳陌就這樣看著，他也不是著急著趕路，師父說過趕路隻是為了目的，但也要看看沿路的風景，不管好壞，至少在死的時候才不會覺得來了這個世界走一遭。
當然，那個半吊子師還說過風景雖好，最好也得有嬌娘的配錯，這樣做鬼也不冤。
在一個夜晚，許久不和陳陌說話的小言羽終於開口了。
a“為什麼？a“
陳陌知道她在問為什麼，卻沒有回答她，他也不覺自己為什麼要回答她。
見陳陌不理會她，她就坐在他對麵，直勾勾的看著他。
a“你明明可以救那些人，為什麼不救？a“
a“你怎麼確定我能救他們？a“
a“我生病了，你都能救，當然也能救他們。a“小言羽理所當然的說道。
陳陌沒有理會這個有些幼稚的話語，他也說不出一些大道理來解釋給她聽，隻能用沉默的方式回答她。
又是一個沒有答案的夜晚。
或許是因為到了楚國的較南邊，又或許是因為這裡北邊的戰亂較遠了，許多沒有親朋好友可以收留的人開始就地尋找地方落腳，或許過個五六年，又有一個個無名的小村出現在這個地方。
這就是最底層百姓的命運，他們的要求並不高，能活下來就可以。
道路上的人越來越少，這或許是一個好現象，往好處的想，那些人都開始自己新的生活，隻是這樣的新生活的背後，又死了多少人，而小言羽看到的隻是冰山一角。
兩人已經不在官道上行走，遠離北邊的官道，明顯已經多了一些官宦人家的車馬，他們可不會把他們這種賤如草芥的流民放在眼裡，被馬車撞死了也是撞死了，所以流民也紛紛遠離官道，另尋其他的道路。
兩人來到一條清澈的河流岸邊，補充一下水囊的水。小言羽清洗著自己肮臟的臉頰，她已經很多天沒洗澡了，從清澈的水中，她都能看出自己邋裡邋遢的模樣。她很想洗澡，但陳陌卻不會給時間她洗澡，似乎陳陌都已經忘記人要洗澡了，她是這麼想的。
陳陌把水囊泡在水中，等著河水把他灌滿，自己也瞧見了倒影中自己邋遢的樣子，又瞧著這段期間和自己保持距離的小小言羽，看著她出神的看著水中的倒影，大概猜出了什麼。
正要說什麼，陳陌突然緊繃起來，一陣莫名的危險感從自己後麵傳來。
手剛按到後腰的刀柄，一道炸雷聲就在自己前麵的河麵炸開，掀起巨大的水花。
陳陌第一反應是看向小言羽，看見她隻是被巨大的水花濺到，癱倒在地，並沒有什麼大礙。
而自己，因為離炸裂聲近，被水花濺濕了一身。沒來的及擦掉臉上的水漬，眯眼望去，一個人影在河麵倒滑出很遠，然後才一隻腳用力一踏，整個人輕飄飄的向著河對岸飛掠而去，並留下一聲颯爽的笑聲a“各位仙子少俠，多謝送程某一程，山不轉水轉，咱們後會有期，哈哈哈。a“
人影剛消失，陳陌就感覺到身後的河岸邊出現幾個人，轉身看去，是幾個年輕的人，一女四男，臉上怒氣衝衝的樣子，幾人都手持著一柄劍，男的英氣俊美，女的白嫩如玉，怪不得之前那個人說什麼仙子了。
女子看著消失在對岸的那人，氣得直跺腳，沒好氣的對四個男子說道a“真沒有，四人聯手一劍都不能將他留下。a“
四人被這個小女子辱罵也不生氣，其中一人說道a“小師妹莫生氣，我們抓不住也不打緊，隻要把那賊子往大師兄那邊趕，到時候就是他的死期。a“
聽到a“大師兄a“三個字，女子臉上的怒氣才消減了一點，但這時候卻看到河邊一個乞丐模樣的少年在盯著自己看，居然在輕薄自己，消減的怒意再次湧上來，手中的三尺青鋒就對著他一掃，一道劍氣飛出。
陳陌正想著這是不是師父說過的翹婆娘，突然，眼瞳一縮，心中一驚二境？！
陳陌驚訝歸驚訝，手中的刀立馬橫檔在胸前。
劍氣擊來，結結實實的打在身上，把陳陌擊落河中。
a“還敢擋？！a“女子微怒道，說完就要來多一劍，確保一個同伴攔住。
a“小師妹，還是追擊那個人要緊，不能在這浪費時間，若是出了差錯，大師兄責怪就不好了，這樣的爛民還是師兄我來解決吧。a“
女子聽了那人的話，哼了一聲，說道a“那你來處理，殺了他，順便把他的眼珠子挖掉。a“
a“沒問題。a“男子拍了拍胸脯保證道。
男子說完，女子就帶著另外三人如蜻蜓點水一般，向著河對岸飛去。